「皇祖母。」
泱肆抬起頭來,與她直視,眼中沒有半分退怯:「在你們眼裡,父皇是一國皇帝,凡事都要有所顧慮、有所考量,可是在阿肆眼裡,他只是一個疼愛我的父親。同樣的,在父皇眼裡,阿肆也只是一個他心愛的女兒。」
父親偏袒自已的女兒,本該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在這王宮之中,卻成了一個錯誤。
太后顯然為她的話語感到震驚,隨即是慍怒:「放肆!你給哀家搞清楚,你是公主,這裡是皇宮,不是什麼尋常百姓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想的那麼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第49章 要遵從內心而活
路上,魏清訣一直都心不在焉。
紀越淡笑出聲:「大皇子若是實在擔心,可以不用管我,可先去尋靖安殿下。」
蕭暮也注意到了魏清訣的異樣,看過去時,對方稍稍回了些神,笑著搖了搖頭:「不必……」
阿肆也不想看到他擔心,所以他反而不能去找她。
紀越也不再多說什麼,道:「我是第一次來參加大北的聖祈,不知有何需要注意的事項?」
「聖祈是向上天祈求福澤,因此會在前三日舉國齋戒,以示誠意。」
魏清訣斂了斂心神,道:「具體細節到時會有宮人向世子一一闡述。」
聖祈涉及的禮節和事項繁雜,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宮中專門制定了聖祈手冊,每年都會更新纂印,分發給參與聖祈的人。
送完紀越,蕭暮又負責任地把魏清訣送回了華清宮。
他在華清宮外停留了片刻,沒有選擇回到自已的寢殿,而是抬起腳走了另一個方向。
壽康宮外。
慕諾站在重重台階之下,百無聊賴看著地上磚縫裡未被掃去的落雪,在宮中通明的燭火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澤。
他往手心裡呵了口氣,搓了搓手,抬首望向台階盡頭,那扇朱紅的大門始終緊閉。
他收回視線,復又停留在自已足下這一處地面。
那日,她便是在這裡長跪了整日。
他在壽康宮外遠遠看著她孤傲的背影,被父親攔住了腳步。
父親說,皇家之事,輪不到你插手。
於是他在宮外,看了許久她的背影,憶起大姐走時,也是一樣的決絕,一樣的倔強,從不曾回過頭。
大姐曾告訴過他,若是循規蹈矩能讓她幸福的話,她就不會走。
她說,人要遵從自已的內心而活。
於是她走了,那年,他不過才十四歲。
盡頭的大門被推開,女子從裡面踏出來,一步一步緩緩走下玉石台階。
這個人和大姐很像,一身傲骨,不願屈服。
又不是很像,大姐是一腔熱血與奮不顧身。而她更多的是孤勇,孤獨,奮勇。
慕諾迎上前去,換上滿臉笑容:「小殿下,你終於出來了!」
泱肆頭也不抬,從喉嚨里發出一個輕嗯。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