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裹著衾被下榻,行至窗前,推開一扇窗。
「對啊……」
風雪愈發大了。
思緒隨著雪花飄遠,那個風雪席捲大地、吞噬藍天的傍晚歷歷在目。
那個沉著淡漠的人,抱著她的手在輕微發著顫,連帶著嗓音也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
他說,只有見到你時,天才會晴。
泱肆對落染的管教沒有那麼嚴,只有兩人時,會默許她的直言直語。
因此她此刻還在不放心地念叨:「殿下,奴婢覺得那游湖賞梅別有用心,您當真要去?」
泱肆仍舊望著窗外,腦海里映著那個人的面容。
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告訴自已:「去啊,得去見一個人啊……」
落染並未多想,聽她如此說便問道:「可是非見不可?」
一抬頭,瞧見她開了窗,趕緊上前去,俯身去關上窗扉。
「殿下喲,您就別再吹風了,您不想要那麼快痊癒,不喝藥就算了,怎的還在這自找罪受!」
落染拉著她回到榻上,拿了新的手爐塞進錦衾里。
「瞧瞧,您這手都涼成什麼樣了!」
泱肆默默承受著她這有如老媽子似的說教,緩緩勾唇笑出來。
至少,她的落染是真的關心她的。
咚咚。
殿外傳來叩門聲。
「殿下。」
落染聽出是阿烈的聲音,端著桌上的藥走出去。
「何事?」
泱肆抱著手爐暖手,懶懶問。
「婉心殿那位向十四閣出價,這次游湖您可能有危險。」
婉心殿,林淑妃所在的宮殿。
這話聽了第二遍,所謂的危險她也已經經歷過一遍,因此泱肆是不懼的。
她只注視著下方之人,「你覺得,一個後宮裡的娘娘,有本事請得動十四閣出手?」
十四閣看的可不僅僅是金錢。
阿烈會意,直白道:「有人借刀殺人。」
泱肆點頭,這件事前世直到最後也並未查出到底是誰。
她觀察著阿烈的反應:「所以你認為會是誰借的刀?」
後者認真思索著,緩慢搖頭道:「屬下不知。」
聞言,泱肆又盯著阿烈看了半晌,轉動手裡銅製的手爐,感受到它源源不斷傳來的熱量,溫暖整個手掌。
「阿烈,你說,為何那麼多人想要本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