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白到驚人,此刻微微發顫。
見此,謝長辭沒忍住俯身親在她唇角,雙手仍不放。
「娘子忘了嗎,你該喚我什麼?」
說話時,男人語氣帶了怨責,然而魅魔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色只是平淡。
問題被拋出,簡俏眉頭緊鎖,剛欲反駁的唇微微張開,最後忽地止住。
是啊,他們好像的確已經成親五年了,甚至還有個可愛的孩子,這幾天不小心染了熱症,正等他們去探看。
見她從滿面茫然,再到若有所思,謝長辭抬起眼皮,沒有出聲打擾。
許久後,簡俏咬著下唇,緩緩轉身,飛快瞥了上方人一眼,語氣低低,喊了句:「夫君。」
謝長辭長眸微暗,觀她面容羞窘,耳後和脖頸瞬間紅了大片,倒是沒再為難,開口應了一聲。
叫出口後,魅魔鬆了口氣,像是接受了腦中充斥的記憶。
在她的認知中,自己早在五年前便和面前的劍修開誠布公,選擇留在雲滄,短時間不考慮回深淵。成親後,因為感情愈發好,很快便有了孩子。如今他們一家人恰好在宦洲遊歷,因為孩子染病而短暫停留。
想清楚後,為自己方才疏離的行徑,簡俏頗有些羞赧。
她隱隱有個猜想:定是睡糊塗了,不然這麼重要的記憶怎麼會忘?
羞惱中,簡俏猶猶豫豫瞥了一眼身旁的頎長身影,輕輕拉了拉那人的衣袖。
「你往下一點。」不知為何,她聲音壓得極低。
謝長辭不疑有他,很快微微低下頭。
下一刻,柔軟的力道傳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黑衣青年瞳孔顫了顫。
原來是她親在他下頜,「今天怪我,沒記住你。」
說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頭垂得低低的,埋在他胸口。
謝長辭仍未緩過神,眼底是久違的茫然。
這還是魅魔回來後,第一次在神志清醒時自願親近他。
等不及要出門,簡俏大著膽子抬起臉,剛好和那張清雋的面容對視。察覺到男人同樣僵了一瞬的身體,她心裡有了猜想,卻沒戳破,唯有嘴角忽然彎了彎:「不走嗎?阿簡還在等。」話罷,魅魔像一尾靈活的魚,自黑衣劍修臂下鑽出,轉為牽起後者的手。
謝長辭靜靜看著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沒有拒絕。
他們在阿簡床側呆了一炷香的時間。
床上的小魅魔仍沉沉睡著,好在面色是紅潤的。
怕影響到病人恢復,簡俏很快離去。回來後,她開始多眠,像是怎麼都睡不醒似的,早早便已入睡。
謝長辭立在床前,默不作聲凝著床上的少女。
神識海中,崔韶卻看得很清楚:「你給她下了精神暗示,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