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的姑姑楊瑾年近五十,保養得非常好,面容端莊,皮膚白皙,身材豐腴,只是眼圈微黑,看上去非常憔悴,她啞著聲音問律師自己父親什麼時候立下的遺囑。
律師回答說,楊老先生在半年前就寫下了遺囑,三天前又不知為何原因又修改了一次。但他也沒想到,才修改完遺囑,楊老先生便逝世了。
聽到這些,楊瑾的眼圈又紅了,她的丈夫范饒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而楊越孤身一人坐在沙發上,背脊挺得筆直,待楊瑾哭聲漸消,才冷靜說:「曹律師,麻煩你現在公布吧。」
曹律師點點頭,拿出公文包中的文件,當中宣讀。
根據楊老先生的遺囑安排,他名下的財產分為三份:楊老先生楊氏集團占據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楊氏祖宅及他名下所有基金投資皆交由孫兒楊越;而他名下的共有五千萬存款,在魔都共有四處房產,以及他的妻子留下來的珠寶首飾分給女兒楊瑾;另外他收藏的所有字畫悉數留給了唯一的弟子謝建忠。
公布完遺囑,曹律師問道:「具體內容如此,在座的各位有沒有什麼異議?」
楊越「嗯」了一聲,說:「沒有。」
謝建忠黯然搖頭。
楊瑾擦擦眼淚,說道:「我沒有異議,但今天趁曹律師在這裡,我也要公布一件事。」
她身後的范擇將一個文件袋交給她,楊瑾接過轉手就放在楊越面前,說:「我出嫁時,大伯將楊氏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作為我的嫁妝,現在我將這些股份正式轉贈給我的侄子楊越。」
楊越抬頭,視線似乎落在楊瑾臉上,有些詫異,又似乎並沒有。他接過文件,蒼白而又冷硬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茫然。
楊瑾又說:「小越,姑姑在這裡和你說句掏心窩的話。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怪父親,如果當初他能強硬一點,或者如果他能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不阻止你和姓陶的撕破臉,也許楊氏集團就不會落在姓陶的手上。」
楊瑾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悲哀起來,「你從小被他撫養長大,父親的性格你應該清楚最知道。他是一個文人,愛護自己的名聲並沒有什麼錯。父親一直都不喜歡與人爭奪什麼,我唯一一次見到他發怒,是在爭奪你的撫養權的時候。你也許不知道,為了搶回你的撫養權,姓陶的逼著父親承諾不插手楊氏集團的一切事情。你和姓陶的之前那些明爭暗鬥父親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已經……已經……」
楊越的心臟仿佛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隨後胸口如窒息一般悶得刺痛。他緊抿著唇,許久才啞聲說:「我知道了,謝謝姑姑告訴我這些。」
楊瑾哽咽著說:「小越,父親雖然去世了但你並不是一個人,姑姑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遺囑公布完畢,楊越送眾人離開。謝建忠握緊楊越的手,卻說不出一個字。
「你放心吧師兄。」楊越知道他想說什麼,「我沒事,不要擔心。」
謝建忠重重嘆一口氣,說:「老師在天之靈也不想看你難過,小越,振作起來。」
楊越微微笑了,點頭:「我會的師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