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緊緊捂著額頭,眉頭緊鎖,眼神迷離且困惑,像剛從一場噩夢中掙扎而醒,卻對現實一無所知。
記憶碎片逐漸拼湊,他終於記起,是他剛買回來的青樓花魁,用一隻花瓶將他打暈了!
「大膽!」厲璨月的聲音充滿了暴怒與震驚,但在安靜的房間中,無人回應。
而造成這一切的肇事者,白堞只是懶散地伸手撓了撓頭,似乎那聲怒吼不過是一場擾人清夢的風,他翻了個身,繼續沉入夢鄉。
厲璨月艱難地掙扎著起身,身體搖搖晃晃,如同風中殘燭的老人。
他瞪視著床上安然熟睡的白堞,眼神中閃爍著猶如從地獄深淵中爬出的惡鬼般的怒火。
更別說他腦袋上還頂著蜿蜒而下的暗紅色,看起來真如猛鬼降臨。
他的手顫抖著,緩緩伸向白堞的脖子,儼然要致人於死地。
心中的憤怒和羞辱如同翻騰的火焰,炙烤著他的靈魂。從未有人敢如此對他!不僅將他砸暈,還將他如垃圾一般棄之於地,不聞不問!
手中力道加重,似是在睡夢中感覺到難受白堞脖子下意識向厲璨月的方向一歪。
厲璨月頓了頓。
手指鬆開,在白堞的臉上摸了摸,又看了很久,直到那份衝動與憤怒漸漸平息,只有他的心跳聲在耳邊迴響,才終於離開。
還有用,暫時還不能死。
外面,幾個小宮女正竊竊私語,聲音中夾帶著興奮與好奇。
「我跟你說,皇上這次帶回來的美人,長得那叫一個好看,簡直跟天仙似的。」一個宮女壓低聲音,卻難掩語氣中的羨慕。
「那個誰的位置估計要不保嘍,呵呵,誰讓他平時對我們趾高氣昂的。」另一個宮女附和著,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意。
「小心點兒,你說話小聲點兒。」一個膽小的宮女提醒道,聲音中帶著緊張。
「怕什麼?皇上和那個美人幹仗一夜呢,中間都沒有喊我們叫水。」那個大膽的宮女不以為意,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哎呦,哎呦,你說什麼呀?羞死人了。」旁邊的宮女們紛紛臉紅,假裝害羞地推搡著。
「本來就是嘛,我還聽到了裡面東西砸地上的聲音,估計他們戰況激烈呢,我都不好意思,等一會兒進去收拾是什麼樣子,不敢想像,不敢想像。」宮女們你一言我一語,言笑晏晏。
突然,門被推開,厲璨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臉色陰沉如水。
「舌頭不想要就割了。」厲璨月冷冷地說,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
宮女們看到厲璨月頭頂的血跡,紛紛大驚失色,連忙跪地求饒。
「宣太醫來,給朕簡單包紮一下,朕要上朝。」厲璨月下令,宮人連連應是又立刻傳喚。
「這位……」一個宮女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厲璨月哼了一聲:「不用管他。」
其他宮女們原本期待的眼神變成了幸災樂禍和可憐,看來這位美人並沒有得到皇帝的青睞。
侍寢了一晚居然連個名分都沒有。
然,事實卻大相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