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親王妃硬是抓著元澈瞧了半晌,終於在手上找到一個破口,顫聲道:「我的兒,受傷了為何不告訴娘?」
元澈低頭一看,不到半厘米的破皮,估計是用劍是擦到的。
好險,再晚半個時辰就癒合了。
他絞盡腦汁地各種寬慰,終於哄得親王妃破涕為笑,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下次不許這麼冒險了!」
元澈本來手臂就酸痛,被她的巨力一拍,整個人趔趄了一下。
沒倒在匪窩裡,險些倒在自家娘親的掌下。
「呀!澈哥兒!」
當夜,府里擺了家宴,元澈吃飽喝足,本想好好補一覺,躺上床卻莫名失了睡意。
夜晚靜靜的,這個時節還沒有蛙鳴,也無其他喧譁,和過去十幾年人生所體會過的夜晚迥然不同。
元澈翻來覆去半晌,悶悶道:「刀刀,在嗎?」
【宿主有什麼事?】
少年把被子拉到下巴,眨著眼睛,床幃里一片昏黑,不知道在看哪裡。
過了會兒,他才繼續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要說怕,似乎也晚了。
在經歷一夜的變故後,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刺激無畏早已沖淡,只餘下淺淡的不安。
元澈嘆了口氣,道:「我先前一直覺得,我是在遊戲裡。」
他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你懂那種感覺麼?跟GTA系列一樣,我只是在模擬一段人生,無論怎麼出格都可以,不用擔心任何事。」
【宿主以此類比,是想說此世界存在邏輯漏洞?】
「你怎麼會這麼理解?」元澈收回手,語調有些沮喪:「昨晚我把他們綁起來的時候,本想留一條活路,但那些死士寧願去死,也不敢選我給的這條路。」
空地上流淌的血觸目驚心,讓他有些茫然。
他做錯了麼?
系統沒出聲,元澈也沒指望得到答案,繼續喃喃:「還有那些工匠,他們知道私造兵器是掉腦袋的事,卻被逼著不得不做,你說皇帝會殺掉他們嗎?如果他們死了,我走錯路是不是也有一份責任?」
【宿主不必為未發生之事假設。】
冷冰冰的語調好似一盆冷水,把心坎澆了個透。
「……算了。」床上的人翻了個身,低垂著眸子,聲音微弱:「你不明白。」
少年側著身子,蜷縮成小小一團,閉上眼,呼吸慢慢悠長起來。
……
二皇子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