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墨竹點點頭,不由得更加開心起來,一路上他都緊緊抱著訸的胳膊,生怕訸是假的,他會離開自己消失般。
鄔卿一路都盯著愛墨竹,目光時不時來回打量兩人。
愛墨竹倒是很開心,一路上追著訸問東問西。
「父親,當時我跟賀蕭在一起,黑色蒲公英來到我身邊,說你死了。」
訸沒否認,他摸了摸愛墨竹的頭,眼神中帶著自責。
「按理說,我確實是該死的,因為我做了逃兵。」
第110章 訸的指揮:逃亡日記
幾人回到訸的營地,是在一片空地上建造的石屋、木屋。
雖然有些簡陋,但眼下被狂暴侵蝕的世界中,還能存在這片淨土,已經很是不錯。
深夜,愛墨竹跟訸睡在一起,愛墨竹抱著訸,聽他講述當年的事。
「白玢玊的父親,跟刁冷慈的父親都很照顧我,他們都很看好我。所以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受到重用,得到很多提拔。」
「後來狂暴蔓延,我知道已經沒法躲避了,於是我們去往戰場。在戰場上,我才見識到狂暴到底是多麼的兇殘。」
「千年前的殺戮之夜,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卻從未真正見識,只是聽聞就感到令人恐懼。當我真正在戰場上見識到那股恐怖的力量,才知道是多麼的可怕。」
「那些被狂暴侵蝕的人,眼睛通紅,張著大嘴跟鬼一樣,見人就殺,不管不顧。」
「我們佩戴珏琀,去殺死那些感染狂暴的人,在周圍撒上珏琀的粉末,去尋找山泉水來鎮壓狂暴。」
「只要不小心受到感染,就必須揮刀殺死自己,將屍骨粉碎成無數塊,深埋地下,否則,受到感染,我們不但不會死亡,還會成為狂暴繼續殺戮。」
只是聽到訸的講述,未曾經歷過前線戰亂的愛墨竹,也不免感到狂暴的可怕。
「珏琀的消耗很快,很快我們就沒了可以鎮壓狂暴的東西。而去尋找山泉水的人,也發現山泉水的源頭被污染。狂暴用感染人的屍體,積壓在山泉水的出口處,堵住最後的希望。」
訸的神情嚴肅,似乎是回憶起曾經的過往,就會感到恐懼。
「當時我們在第三處戰線處,還有另外五處。其他四處相繼被感染,剩餘的人寥寥無幾。我們當時真的很絕望,每天每天都能聽到,誰誰誰的死訊。」
「一開始一天幾個人,到後來一天十幾個,甚至最後,蒲公英不走了,就在戰場上,複讀機般匯報,一秒不停歇地回報今天死了多少人。哪個戰營,什麼名字。」
「我很害怕,有一天我會死,我也很害怕見不到你。」
「那天清晨,我們都還在睡夢中,白玢玊的父親忽然睜開眼,說狂暴來了,可當我們跑出去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是幻覺。」
「我們就懷疑,他是被感染了,刁冷慈的父親不許我們靠近,生怕我們也會受到感染,而後他自己過去,將珏琀給對方喝下。」
「可是很快,白玢玊的父親不知怎麼,殺死刁冷慈的父親,他父親死在我懷裡,臨走之前讓我快跑,這裡很快也會受到侵蝕。」
「我想跑,已經來不及,當時狂暴已經侵蝕過來,我恐懼死亡,感到無力。忽然意識到,狂暴是殺不死的,就算再怎麼反抗,也是沒有意義的事情,與其如此,我就直接躺在死人堆里,假裝自己也死了,做起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