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想起了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唯一期待的樂子就是,等其他人被煉得崩潰大哭的時候,自己能在旁邊以過來人的身份看看笑話。
就是這麼卑微。
「時間到了,再見。」左陽儀冷漠地轉身,心裡哭唧唧,這個「再見」能時間再長點就好了,偏偏聖上只准了他三天假。
「等一下,」陽焱卻將人叫住了,遞給他一個盒子,道,「你成親的時候我沒有去參加,這是被給你的賀禮,祝你二人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左陽儀的臉黑了,一把將盒子打了出去,壓低聲音怒吼:「你他M的什麼意思?看我的笑話?」
「何出此言?」陽焱慢吞吞地收回空蕩蕩的手。
「蘇老四!我是感激你特意把我帶進宮裡操練,替我謀劃前程,但不代表我就可以任你羞辱。」左陽儀像被戳到了痛腳一樣,差點沒有跳起來。
「秦雲心想嫁的人是你這個譽滿京城的才子,而不是我這個被農婦養大的粗鄙無知的農家子,你跑來祝福我們,你安的是什麼心?」
「成語用得不錯,看來這段時間沒有白學。」陽焱冷冷地看著他,「不過什麼叫『被農婦養大的』?你看不起娘?」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偷換概念!」左陽儀氣急,「是這京城裡的人看不起我,他們說我粗鄙無禮,說我被養廢了,說我上不得台面,說我爛泥糊不上牆……」
聽到那些議論的話,他心裡不是不難過的,只不過侯爺父親只在意他的面子,整天壓著他讀書學習禮儀,侯夫人只會一味地叫他不要放在心上,然後教他怎樣去討父親歡心。
而府里的下人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背後不知道怎樣嘲笑他,交的那些所謂的朋友,也都是衝著他現在的身份來的,圖他手頭寬鬆給錢大方。
雖然錦衣玉食,過著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富貴生活,但他卻並不快樂,心裡難過了連一個能訴說委屈的人都沒有,就連娶的妻子心裡也念著別的人。
左陽儀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面前這個人應該是和他對立的,這時候他卻忍不住將壓抑了兩年的心情全都傾訴出來,如開了閘門的洪水一樣止都止不住。
陽焱對於他回到晉壽侯府之後生活的了解,僅限於原主從話本上看到的,到底只是炮灰配角,書上描述得不會那麼詳細。
他只知道他一直受人嘲笑,父親不喜,關愛他的母親沒過幾年就去了,之後就被奪了世子之位,只得了少量的家產被分出了府。
書上關於他和妻子關係不睦之事倒曾著墨,不過只講了他雖然沒有納妾室,但整天在風月場所鬼混,兩人到底為何不和卻是沒說,卻原來這中間還有自己的事。
「是誰告訴你左夫人傾慕我的?」陽焱有些無奈地道,「以前我連她的面都沒有見過,當時議親也全是兩家長輩決定的,雙方看重的是家世,至於成親的那個人是我還是你,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