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獨坐在亭中的女人卻毫無所覺,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式一動未動,高大的身影伴隨著快要熄滅的燭光忽明忽暗,平添幾分壓迫感。
「藥差不多生效了吧?」隱在暗處的其中一人緊張地握了握手中的刀,低聲問道。
「應該是的,招呼大家準備上。」另一人的面色看似鎮定,但微顫的嗓音卻出賣了她的心中的懼怕。
亭中的人是朝中最為勇武的大元帥,就連身強力壯的蠻族都被她打得大敗而回,此時要與這樣一個人為敵,她們雖然知道自己這方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但每個人的內心仍舊免不了怯意。
不過她們自知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暗中打氣一番,放出事先約定好的暗號,便從暗處現身鼓起勇氣往亭子中間圍了過去。
一行足有二十幾人小心翼翼地潛向亭子,突然其中一人踩到了一截枯枝,「啪」的一聲脆響並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色當中卻非常明顯。
那人瞬間僵住不敢動,其餘人也全都條件反射地停下,齊齊地看她看了她一眼,又立刻驚懼地往向亭中閉目小憩的女人望去。
「什麼人?」岑庚已經被異常的響動聲驚醒了,她聲音清晰、兩眼有神,仿佛之前的醉酒只是錯覺一般,厲眼一瞥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一行人被她的氣勢所懾,竟同時倒退了兩步,心臟跳動如鼓,小腿肚隱隱抽搐,互相驚疑地對視了片刻,一時之間誰也不敢上前。
「哪裡來的賊人,竟敢在宮中撒野!」岑庚挺直了背,手放在桌上,冷笑著看向眾人,那眼神仿佛她們全是一幫跳樑小丑。
「藥怎麼沒有生效,難道被她察覺了?」為首之人喃喃了一句,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著她,視線落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時猛地一凝,隨即喜道,「她是在詐我們,藥已經起效了,看她的手!」
眾人的視線一時全都落在岑庚的手上,果然發現她平日裡沉穩有力的手指此刻竟在微微顫抖著。
所有的人臉上頓時都露出了喜色,而被拆穿了的岑庚面色卻猛地沉了下去,原本強壓著她們的氣勢也驟然為之一空。
「大膽岑庚!」為首之人大喜,指著亭後湖面上隱隱可見的物體厲聲道,「皇上好心許你入宮覲見元君,你不思感恩反借著醉酒意圖姦淫後卿,逼得他為保貞節投湖自盡,你可知罪?」
岑庚這時候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別人設好的陷阱?
她面沉如水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狗皇帝想要我的命不真刀實槍地干,反使出此等陰險狡詐的手段,著實令人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