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默既為她的真情告白而心軟,又為她屢屢提起那個害他破產的男人而憤怒,臉上的表情一會溫柔,一會猙獰。
杜雲心沒有抬頭,所以不知道他的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地說道:「我是不會撤銷案件的,你媽那樣傷害了我,她應該為自己的惡毒行徑付出代價。」
說完之後許久都沒有得到答案,她奇怪地抬起頭,頓時被嚇了一跳:「子默,你……」
賀子默用力地閉了閉眼,壓下那些暴虐的情緒,上前攬住她道:「不撤就不撤吧,等這件事情過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到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在他的手搭上肩膀的時候,杜雲心情不自禁地蓄縮了一下,方才他臉上的表情雖然只出現了一瞬,但那種恐怖的感覺卻已經被她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以前的賀子默在她面前從來都是英俊不凡、風度翩翩的,雖然最近受了些打擊折損了些氣度,但他仍有著常人沒有的氣質。
可是之前他的臉色卻陰沉得可怕,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樣,叫人膽顫心驚。
但此時賀子默卻很誠懇地為他所做的事情道歉,耐心溫柔地哄她開心,並且表示無論她做什麼事情他都會支持,哪怕要進監獄的是他的親生母親。
杜雲心有些迷惑了,懷疑之前看到的是不是她的錯覺,可她越是努力地去回想,記憶卻越是模糊,更加無法確定。
最後她只能拋開這些,沉醉在愛人久違的柔情當中,她真的太愛他了,愛到常常失去了判斷力。
之後的日子賀子默果然沒有再在她面前提起過他媽媽的事,只按照賀母的意思給她請了京市最好的律師。
不過她當初做事情留下了太多手腳,張承德的人找到的證據很齊全,而且這邊的律師也不弱,她基本上沒什麼勝算。
案子十拿九穩,又沒有任何人施加壓力,杜雲心卻在越臨近開庭的時候越顯得不安,她有些害怕,怕因為賀母入獄而影響他和賀子默的關係。
最後她決定在開庭之前去見賀母一面。
曾經在她面前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拘留之後,終於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
不能梳妝打扮,吃不好、睡不好,又承受著可能入獄的壓力,賀母這些日子看起來蒼老了十歲不止。
「雲心啊!」她一落座就親切地喚她的名字,杜雲心剎那之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後背也是一陣一陣地發涼。
賀母卻像沒有看到她的不自在似的,自顧自地開始懺悔:「以前是阿姨做得不對,不該攔著你和子默在一起,其實你是個好女孩,我那時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呢?」
「雲心啊,你原諒阿姨吧!」見她面無表情,似乎無動於衷的樣子,賀母急了,「你放心,以後阿姨再也不們阻礙你們了,子默這臭小子敢對你不好的話,阿姨第一個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