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動靜太大,一樓許多人都知道了。
陳聿接下來還有工作,不能離開,車開走了他就回到頂樓,默默地洗了很久的手。
大家都不在,二助負責送他回家,「陳總你真的是大心臟,看到那場面眉頭都不皺一下,我看一助都快哭了。」
陳聿笑了笑,沒說話。
那麼多人,沒有一個看出來他有情緒波動,甚至聽到有人說他冷血,說好歹是養了那麼久的狗了,一點都不傷心。
他也一如既往,表情行為言語沒有一絲異常,但汪絕一進門,就發現了。
汪絕親了親陳聿的側臉,低聲說:「因為哥哥一直都是很溫柔的人。」
陳聿不是很認同,「是麼?」
汪絕看他,「難道哥哥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溫柔的人嗎?」
陳聿就冷酷道:「不覺得。」
汪絕長腿一跨,直接從後面跨到沙發上,他用了點力,抱著陳聿倒在沙發上,用臉蹭陳聿的臉,耳廓互相貼緊,輕輕摩擦,「那我覺得就行了。」
抱了大概五分鐘,陳聿被壓得有點悶,他推了推汪絕,「我沒有那麼傷心。」
汪絕閉上眼睛,抱得很用力,雙臂繞過後背,交叉,再扣住陳聿的肩膀,「我知道,只是我想抱,再讓我抱會吧。」
陳聿也閉上眼睛,不說話了,半晌,他將頭埋進暖和的地方。
擁抱很神奇,什麼都不干,也可以抱很久很久,是心臟最貼近心臟的動作,讓人上癮,讓人治癒,讓人穩定。
比語言有力,比親吻克制,比牽手甜蜜,熱烈又深情。
就像哈洛的恆河猴實驗,給新生的小猴子創造了兩個媽媽,一個是隨時有奶水的鐵絲媽媽,一個是沒有食物但渾身毛茸茸的溫暖媽媽,而小猴子寧願不吃不喝,也要依偎在毛絨媽媽身邊。
兩人足足抱了半個小時。
寂靜中,汪絕的肚子叫了一聲,沒人管,叫了第二聲,還是沒人管,直到第三次綿長的一聲。
陳聿捏了下汪絕的肚子,「起來去吃飯,給你留了。」
汪絕把自己撐起來,用下巴戳了戳陳聿的心臟,「這裡還難受嗎?」
陳聿安靜了幾秒,坦誠地笑了笑,道:「不難受了。」
汪絕也笑,「好!餓死我了——」
陳聿另外留了三分之二,他當時沒什麼胃口,現在看著汪絕吃得那麼香,又有點餓了,另外煮了包火雞面,在上頭放了滿滿的芝士,蘸著壽司吃。
汪絕用筷子挑走了一半的芝士,「對了哥哥,你寒假有空嗎?」
陳聿說:「我又不是學生,還放寒暑假。」
汪絕「唔」了一聲,「好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