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是兩人牽起的手,汪絕靜了一會,忽然整個人挪過來,他側過身,下巴靠在陳聿的肩膀上,低聲說:「我、我以為你只是想和我談一下戀愛,我沒想到你會……」
別說結婚了,單是談戀愛這件事,他都花了一個月才有了點實感。
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會經常驚醒,他沒有做噩夢,什麼都沒發生,但就是莫名其妙地身體一抽,意識一斷,醒了過來。
當他看到陳聿還睡在他身邊的時候,困意又瞬間朝他淹過來,他頭一歪,很快就能重新睡著。
幾次就算了,但那段時間,他每晚都要醒三四次,持續了一個月。
後面次數多了,他也就熟練了,覺得那是大腦深處的提醒機制在發揮作用,讓他醒過來,確認陳聿的存在。
原來是因為那句話,陳聿笑了下,「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始亂終棄的渣男。」
「不是,」汪絕含糊道,「但這個和結婚不一樣……」
陳聿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當他把一件事說出來的時候,表明腦子裡早已有了成形的想法,所以汪絕才感到那麼不真實。
車輛經過隧道,隧道里燈火通明,一下照亮了兩人的臉。
幾秒後,隧道結束,又驀地暗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閃了下汪絕的眼睛。
汪絕疑惑地低下頭,於是他毫無預兆地對上了——
一枚戒指。
陳聿變魔術似的,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盒子,就這麼瀟灑地打開著,等汪絕自己發現,他甚至沒看汪絕,只嘴角噙著笑,悠哉地看著窗外。
一盞盞路燈快速往後退,一道道黃光打在戒指上,汪絕的臉忽暗忽亮,他伸手,將戒指、絲絨盒子和陳聿的手一起抓住,緊緊包在手心裡。
陳聿說話吊兒郎當的,「不是正式的求婚,用處只是用來提醒你我不是渣男。」
汪絕呆了一會,猛地把臉埋進陳聿的肩膀里,磕得陳聿鎖骨一疼。
陳聿等了一會,都不見人說話。現在天冷,衣服也厚,感覺不到汪絕有沒有掉小珍珠,他側頭,「你不是哭了吧。」
半晌,汪絕用鼻音慢吞吞地「唔」了一聲。
陳聿疑惑,「我記得你小時候沒那麼愛哭的來著?」
汪絕又悶悶地「嗯」了一聲,不知是反駁還是認同。
陳聿覺得好笑,但也沒催他。
手被攥得緊,離家還有一段距離,一天的奔波外加手上的疼,讓陳聿也有點疲憊了,他枕著靠背,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
他沒睡著,但感覺到汪絕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頭扶過來,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睡。
枕著挺舒服,陳聿便不動了,他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點,還在汪絕耳邊打了個出聲的、暢快的哈欠。
這要有旁人在,陳聿是萬萬不可能做如此沒形象的事的。
他也是過了挺長一段時間才發現,他和和汪絕在一起的時候,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