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單純的,做陶藝能幫他緩解壓力和焦慮。
陶藝需要極大的專注和耐心,更需要冗長的時間,拉胚時的解壓,上色時的細緻,出窯時的期待,每次開始到結束的這幾個小時,能讓他暫時忘卻現實的煩惱,情緒也會奇異地平靜下來。
「怎麼看出來的?」陳聿問。
連他自己都很久之後,才弄明白原因。
一陣風吹過,兩人的衣服都被撫過,髮絲拂動,遮陽傘被吹響,掛在天花板上的貓貓陶瓷風鈴小小地碰撞起來。
這個問題讓汪絕有幾秒的迷茫,之後他驀地笑了起來,露出牙齒,他眼尾微彎,上揚的弧度盡顯溫柔和心動,琥珀色的眼睛藏在笑意後面,專注而經久地看著陳聿。
他理所當然地開口:「因為我一直在看哥哥啊。」
第59章 會
早晨,天光大亮。
伴隨著鬧鐘聲響起,被子底下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動了動。
汪絕伸長了手,在陳聿頭頂上方摸索著,按掉手機的鬧鐘,之後他重新縮回來,抵著陳聿閉上了眼。
這幾天,兩人都睡在一起,但是汪絕從頭到尾非常規矩,至少陳聿在入睡前,是感覺不到什麼桎梏的。
只是……
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醒來,都會變成他在汪絕懷裡或者汪絕在他懷裡的景象。
陳聿還沒清醒,當察覺到枕頭的軟硬度不對時,就知道,他又枕在了汪絕的手臂了。
他半睜開眼,入目是滿屏的白,鼻尖差點戳到汪絕的鎖骨。
汪絕的睡衣領口大,陳聿只要一垂眼,從胸口到褲腰,一路通暢,一覽無餘。
該說不說,汪絕的胸肌中縫練得真不錯,腹肌也還行……睡著放鬆的時候都能看出線條。
體溫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往外散發,蒸得陳聿覺得悶,他仰起頭來,又對上汪絕的喉結。
汪絕的喉結很突出,上下滑動的時候很明顯。
時間過得太久,陳聿其實潛意識裡很難把番薯干和汪絕劃等號,再加上經常會有這種直觀衝擊的畫面,哪裡都表明著汪絕是一個不能再男人的男人,於是更難把番薯干套到汪絕身上了。
就像現在。
眼前的喉結很克制地輕輕顫了下。
裝睡。
陳聿在心裡嘖了聲,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摁了上去。
汪絕低低地從喉嚨里「唔」了一下,震動傳導到陳聿的手指上,被發現了,他收緊手臂,抱住陳聿,「……哥哥,早安。」
這下,鼻尖是結結實實被汪絕的鎖骨壓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