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有點涼,好軟,還有曾經在上面打過洞的痕跡,捻起來同別的地方不一樣,有兩個。
他的手大,能掌住陳聿半張臉,陳聿眨眼的時候,眼睫毛就在他的小尾指上掃過。
陳聿等他摸了一會,才說:「張嘴。」
汪絕的喉結滑了下,還是照做。
他看到陳聿夾起一塊肉,毫不留情地往他嘴裡塞。
熱的,鹹的,嫩的,咬下去汁水爆出來,是雞肉,他機械地咀嚼著,吞進肚子裡。
直到這一刻,汪絕才確定了眼前的陳聿真得不能再真。
可是緊接著,他又更懵了,如果不是幻覺,那陳聿現在在做什麼,為什麼對他那麼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弄不懂。
陳聿鬆開對汪絕手腕的桎梏。
汪絕也只能從陳聿的臉上離開,他重新進入了新的發呆期,等到菜都快涼得差不多了,才輕聲問:「哥哥你,不生氣了嗎?」
陳聿說:「我生氣什麼?」
汪絕由始至終沒把右手抬到桌面上來,他不著痕跡地想把銬在右手上的泛著冷光的金屬往身後藏,自欺欺人地不讓陳聿看,可是一動,反而摩擦碰撞發出了聲響,他有些自暴自棄,「……我家裡有這些東西。」
是了,在汪絕眼裡,「陳聿」之所以直接走掉的原因是這個,雖然汪絕說了是給自己用的,但「陳聿」並沒有信。
陳聿不確定要不要戳穿那個「陳聿」才是幻覺,不知道會不會對汪絕造成傷害。
保險起見,他決定暫時不說,點了點頭,坦率承認:「有點。」
汪絕垂著頭,不說話。也是,他用正常人的思維想了下,看到這種東西早有預謀地放在家裡,一般人都會害怕的吧……
「所以。」陳聿打斷道。
汪絕閉上了眼,等待陳聿的審判。
陳聿往後,靠在椅背上,他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了那把鑰匙,繞在手指上,慢悠悠地轉著圈玩,「這個鎖,我不打算給你解開。」
明明距離汪絕醒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但是兩人好像都忘記了汪絕還被鐵鏈銬著,汪絕沒有提出解開,手裡有鑰匙的陳聿也沒有提要給他解開。
這個懲罰太輕,汪絕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陳聿道:「而且我生氣,不是因為你藏著這些,也不是因為有一絲可能性被關住的是我。」
汪絕微張著嘴,有些恍神,「我、我不懂……」
陳聿繼續道:「而是你要拿它鎖住自己。」
汪絕覺得自己的思維停滯了,仿佛有什麼神秘力量凍住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