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斂起感情,作為年長的一方要保持理智和邊界,也不必再將這份十六年前的私情延伸到現在。
如果當時的汪絕承認……或許就不至於鬧到現在這樣。
再加上,汪絕帶著明顯目的來到明寰,蓄意接近他,正常人的第一想法都是利益驅使,後面好不容易解除了這個誤會,又到了懷疑汪絕是妹妹的階段。
只要有猜疑,陳聿就不可能全然放下心。
汪絕盯著他:「你說話。」
陳聿張了張嘴,與此同時,餘光掃到對面來人。
汪致:「我操?!」
陳聿抬眼,看到汪致傻眼地站在不遠處,他能立刻感受到,懷裡的汪絕瞬間緊繃起來,重新扣住他,那種死死抱住浮木的應激狀態又來了。
陳聿皺起眉,問:「你下來幹什麼?」
本來就夠亂了。
汪致:「不是,我在電話里聽到你那邊的背景音有人在喊『蟑螂藥老鼠藥螞蟻藥』,剛好我的左耳也聽到窗外有人喊『蟑螂藥老鼠藥螞蟻藥……』」
說到三個藥的時候還附帶了一段聲帶模仿。
陳聿有些心累,閉了閉眼。
「先不說這個,」汪致的表情忽然沉下來,聲音也變了,「這小畜生怎麼來這了,還不給我鬆手?」
汪致在他面前總是嘻嘻哈哈的,導致陳聿一時之間忘了,前者也是在這個滿是城府的圈子裡廝殺出來的。
可一有人扯,肩膀上的痛再次蜂擁而至。
汪絕咬得更用力了。
那種被丟下的恐懼又來了。
汪絕驀地懂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晰認知到了他為什麼那麼厭惡汪致,討厭是其次,只占了百分之二十,剩下的全部藏在最深處,是深深的、巨大的、不可解的恐懼。
是只要汪致一出現,就必輸的無力感。
他害怕汪致。
汪絕含糊地發出幾聲笑。
陳聿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肩膀上的那一塊肉都要被咬下來。
汪致聲音很冷:「我喊保安過來。」
汪絕眼睛發紅,手指在陳聿的後背扭曲著,扭成握住刀柄的姿勢,強烈的心跳聲一下下撞擊著耳膜,他聽到自己的呼吸錯亂急促,大腦開始不受控地模擬,他是怎麼握著刀,狠狠捅進汪致的心臟,再不解氣地用力攪動。
血噴出來,他開始笑,放肆大笑,覺得快意。
汪致如果死了就好了。
去死。
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