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聿再次反手撥過去。
妹妹的聲音有點沙啞,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剛哭完,「……哥哥。」
本來就是南方甜妹音,這下,聽著更讓人憐惜了,輕飄飄的兩個字,卻重重地敲擊著陳聿的太陽穴。
陳聿低聲問:「怎麼了?」
妹妹說:「上次不是和你說我去找了個兼職嘛……但是我被老闆討厭了。」
太可憐了,像是剛剛哭得太厲害,說一句話,要抽噎停頓個兩次。
陳聿沒有說「就這」?
這種事對他這個28歲的成年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剛上大一、剛步入社會的小女生來說,就像天塌了。
他耐心聽著,「嗯」了一聲,「為什麼被討厭?」
妹妹的聲音很茫然,「我不知道。」
陳聿:「……」
妹妹:「哥哥有討厭的下屬嗎?可以和我說一下嗎?」
一張臉驀地出現在陳聿眼前,他厭煩地嘖了一聲。
妹妹被他這一聲嚇到了。
「沒有對著你,」陳聿解釋說,「就是我的秘書,一天到晚盡給我搗亂,還做一些很做作的表情來噁心我。」
「做作的表情?」
這好奇的語氣,陳聿都能想像到小女孩托著臉,睜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模樣。
陳聿:「包括但不限於咬住嘴唇,眯眼笑,泫然欲泣等。」
「可是……」妹妹疑惑道,「哥哥不是和我說過你喜歡愛笑的女孩子嗎?」
陳聿說:「我是喜歡,但他那個不一樣。」
妹妹不懂:「可是笑,不就是笑嗎?」
陳聿很有耐心,他聲音低沉,貼著耳廓,像攬著你的肩膀,真的在教導苦惱的小女朋友一般,「我們見過的人非常多,有目的和沒目的多看一眼就能分辨出。」
穩定的語調,平和的語氣,此刻的陳聿和在明寰時是截然不同的氣息,柔軟又堅硬,包容又疏離,很矛盾的四個詞,但放在此刻的陳聿身上,竟非常的合適。
「你想笑是大多是因為感到高興和愉悅,但我的秘書,只因面對的對象是我,所以他要笑。」
妹妹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含糊地「嗯」了一聲,「所以你寧願你的秘書不笑?」
「嗯。」
妹妹的聲音越來越軟,像是本來生著氣,但聊著聊著,又拗不過對他的喜歡,漸漸沉浸到裡面,話里話外情不自禁地透露著喜歡,給男人一種她很喜歡自己的錯覺。
妹妹冷不丁地問:「哥哥,你討厭私生子嗎?」
陳聿一愣,「怎麼這麼問?」
「我……」妹妹吸了下鼻子,「其實我知道哥哥的秘書是誰。」
「什麼?」陳聿系在胯骨上的浴巾要掉不掉,他乾脆扯下來。
妹妹有些猶豫,「你當時發他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一打過去,通訊錄的備註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