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向塢把沾有煙味的衣服放進洗衣機。一整天都不知道幹了什麼,回家後芳文潔又去赴其他朋友的約,母子倆連晚飯都沒能一起吃。
可如果讓向塢重新選擇,他還是會說那句「好啊」。
他想不到拒絕的理由。那是唯一可以靠近媽媽的機會。高三一整年的努力都是為了不讓芳文潔失望,在錯題與試卷堆疊起來的課桌上,他做了無數個有關於高考落榜的噩夢,沒人知道他多恐懼,沒人能聽他訴說內心空蕩蕩的彷徨。
只有一扇門,他等待著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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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塢失眠了。天蒙蒙亮時才睡著,黑眼圈更加明顯,照鏡子把自己都嚇一跳,更讓他嚇一跳的是葉泊語突然出現在身後。
青年如同大型犬一般,整個人掛在他身上,額頭抵在肩膀上,下一秒就要睡著。
向塢抬手摸了摸葉泊語的頭髮,輕聲叫道:「泊語」。
葉泊語轉頭咬住向塢的脖子,向塢瞬間瑟縮,卻被猛然收緊的手臂圈在原地,掙動不得。
等葉泊語完成一系列幼稚的報復抬起頭,鏡子裡出現向塢呆呆的臉,他輕哼一聲,「昨晚睡得好嗎?」
向塢昧著良心:「還可以呢。」
葉泊語說:「我不好。」
過於坦率了,外加晨起的必然反應抵著他,向塢背後冷汗直冒。
「現在還早,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一會兒?」向塢提議。
葉泊語沒動。向塢卻不能不動,他還要上班,只能任由葉泊語圈著他,完成洗漱的所有步驟。
清水沖洗過面頰,一抬頭,葉泊語正看著他,的領口。
棉質睡衣洗久了,領口變得松松垮垮,懸掛在下頜的水珠隱落其中。葉泊語用手指勾起領口,裡面的景色一覽無餘。
向塢一時忘記反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狗犯流氓怎麼辦?
「我衣櫃裡有套新睡衣。」葉泊語開口,眼睛從衣領里正回來,「趕緊把你這套破衣服給我換了。」
向塢吞咽口水,也顧不上合不合適,直接答應下來。
原來是他想多了。
不禁有點小慚愧。
去廚房做早餐,多給葉泊語打了一個雞蛋做補償。擺上餐桌,葉泊語問為什麼自己的荷包蛋是雙黃。
向塢假裝驚喜,仿佛飯不是他做得一樣,抬頭起語氣真摯道:「那你今天會有好運氣的。」
葉泊語無語,「你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