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溢沒吭聲,很慫地堆在一旁。
「他說是就是唄。」一種認命的語氣,絲毫沒了開學時主動挑釁葉泊語的氣焰。
聽著雙方家長虛偽客套半天,張溢忽然小聲來了句,「抱歉啊,不該說你是小白臉。」
葉泊語「哦」一聲,「那我不抱歉揍了你。」
張溢笑了一聲,扯到傷口,「我活該的。」
葉泊語在沒入學之前,照片就被發在新生群到處傳閱,好多女生芳心暗許,惹來男生們的嫉妒。
人還沒來學校報導,就被編排,說他做不正經的陪酒營生,才賺夠學費上的大學。
有人還真信了。
張溢就是其中一個。
其實當時出頭排擠葉泊語的有好幾個,軍訓期間,葉泊語沒那麼想惹事,頭兩天忍了。
結果張溢是個愣頭青,信以為真後,直接問葉泊語,「你做鴨子多少錢一晚?」
葉泊語給他揍了。
事後了解到,張溢家裡窮,才是真正靠自己打工上的大學。去問葉泊語,純粹是以為對方有門道。
不過也因為他這一揍,葉泊語他哥賠給對方的錢,足夠張溢繳納學費,餘下的可以申請助學貸款。
又因為葉泊語這張嘴和張揚的性格,跟寢室其他人關係緊張,後半年直接搬到市中心的公寓住。
直到大二,重新調配寢室,葉泊語申請了二人間,拉張溢一塊住。
張溢本想拒絕。
葉泊語:「就當是為了他們好,你也不想看他們被我揍吧?」
張溢:「……」
再後來張溢才知道,因為中心區的那套房子離學校還是有一段距離,少爺連半小時的通勤都忍不了。
而從學生公寓到教學樓,只需要五分鐘的腳程。
葉泊語這輩子,養尊處優二十年,大概就不知道苦是什麼滋味。
張溢以為,自己搬去住,一定會被當小弟一樣隨意差使。
但意外的,葉泊語除了脾氣差一點,從不輕易使喚人。
如此半學期,兩個最不該湊到一塊的人成為朋友。
某天,張溢透露自己喜歡隔壁系一個學姐。開學第一天,學姐負責登記,他一見鍾情。
葉泊語對感情類的話題不感興趣,抬頭就是一句:「那你還想著當鴨子?」
張溢摸了摸後脖頸,「這不沒真當成嘛。」
巧的是,張溢喜歡的女生和嚴子衿一個系,都學藝術。
學區隔得老遠。
張溢每天橫跨大半個學區去舔女神,葉泊語偶爾也會跟著去。
最開始,張溢以為是兄弟義氣,後來得知,是美院那邊的食堂好吃。
這事不知道怎麼被嚴子衿知道,食堂里總能遇上。漸漸地,葉泊語就不去了。
嚴子衿一開學就談了個男朋友,後來分了,此事還上了學校表白牆。張溢知道對方喜歡男的,以為嚴子衿看上自己室友了。
直到有天,嚴子衿攔住葉泊語,說:「你怎麼不接汶哥電話?汶哥讓我轉告你,有時間回去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