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倒灌進喉嚨,范竹疼得飈淚。
葉泊語學過搏擊。
是以前楊悅可喝醉酒給他報的班,基礎沒學,直接實戰演練,差點被揍死。
打電話給他媽問怎麼回事,他媽一敲腦袋,哎呀,我報錯課程了,直接就是最高階,兒子,你還好嗎?
葉泊語牙都要咬碎了,逞強吐出倆字:「沒死。」
後來一直練著,初中三年一節課都沒落下。
范竹痛呼出聲,葉泊語站定在他面前,把那團揉皺的紙扔給他。
上面寫,有辦法可以讓他脫離葉家。
十五歲的少年知道這是唬人的,拎著范竹的領子:「誰跟你說了我的事?」
范竹說是自己打聽的。
被小自己好幾歲的准高中生揍了,講出來都丟人。
但葉泊語那時已經比范竹高,他比大多數人都高,每天規律作息,練搏擊,上課下課……
他日復一日,重演這樣枯燥的生活,就是為了成年之後,第一時間離開葉家。
鼻血還在流,范竹悽慘地坐在草坪上,仰著頭,「對不起,耍了你,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我媽媽去世很久了。」
葉泊語鬆開手,站定思考。
半晌後,他說:「你和嚴子衿都把我當蠢貨?」
他很聰明。
馬上就找到了幕後主使。
並且非常公平地,也揍了嚴子衿一拳。
范竹至今忘不掉那個場景。
嚴子衿一邊哭一邊尖叫,那張好看的白嫩的臉皺成一團。
聞聲趕來的大人,神色各異。
葉泊語的姑母大驚失色,葉父臉色鐵青,葉汶語也對這局面猝不及防。
唯獨葉泊語的姑父,大力拍著手走出來,說打得好,就該讓他長長教訓!被寵得簡直無法無天!
他甚至招呼葉泊語,讓其再出手。
嚴子衿哭得更凶。
葉泊語則掃視一圈,丟下一句「少來招惹我」,回自己房間去了。
這下姑父的臉也掛不住。
「泊語這小孩,是該管管。」
沒人管得住葉泊語。
十八歲成人後,從葉家搬出去,他留下一句話:「今後碰到就當不認識。」
葉父被氣個半死。
去了醫院還真查出問題,年輕時太拼,如今身體狀況很不好。
葉汶語問自己弟弟:「爸都這樣了,你還要鬧嗎?」
最後,兄弟倆不知道怎麼談,葉泊語竟然讓步了。
或許是曾經見證了母親的死亡,他不想再親自送走父親。
市中心的那套公寓,是楊悅可留下的遺產之一,包括那輛扎眼的紅色跑車,也曾經是她的最愛。
葉泊語十五歲往前的人生,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過得足夠富裕灑脫。
他是自由慣了的靈魂,和從小罩在籠中的他們不一樣。
可越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