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不懂親吻的意義。
但向塢賦予它新的意義。
唇是柔軟、溫暖。
不是舞池裡迷亂的尖叫、搖擺的身軀,貼得無限近又隔得無限遠。
葉泊語才發現,原來自己討厭。
不是討厭那些場所和活動,而是討厭人。
他討厭人在交織後得到的只有混亂關係。
向塢顯然是餓了,葉泊語把剩下的飯都撥給他,問:「好吃嗎?」
向塢:「你覺得我做的好吃嗎?」
葉泊語說:「一般吧。」
向塢用牙齒咬了下湯匙,點點頭。
葉泊語又道:「騙你的。」
向塢抬起腦袋,眼裡那點希冀的光又閃出來。
就是這樣,沒辦法停止心臟陡然地加速。
吻可以是意外,是一觸即離。
人與人之間,相處起來簡單又複雜。
多情,又純情。
「你覺得我做飯好吃?」向塢追問。
葉泊語:「好話不說二遍。」
向塢笑了,說,「可我已經聽到了。」
葉泊語學向塢剛剛的樣子,手抵著下頜,同時遮蓋發燙的耳廓。
「……聽到又怎樣?」他嘴硬。
好一會兒,又說:「我跟我哥吵架了。」
他滿腹的牢騷,說給向塢聽。
向塢認真聽了,哪怕是很荒謬的言論,都想辦法予以肯定,句句給出回應。
他講話的語速不快,咬字清晰,溫和又耐心。
葉泊語:「你普通話一定是甲等吧?」
向塢:「?」
很突然。
「誇你呢。」葉泊語起身,「你回去工作吧,我來刷碗。」
向塢不確定地問:「你確定嗎?」
葉泊語眼一眯,「我該確定什麼?」
「我在旁邊看看呢。」向塢還是不放心。
葉泊語輕哼一聲,默認向塢的跟隨。
「因為我媽會毀了廚房,連帶著我也沒進過廚房幾次。」給刷碗布打上沫,葉泊語說,「她沒有做飯的天賦,可能我也沒有。」
向塢:「但你有刷碗的天賦。」
葉泊語:「……不要在沒必要的地方鼓勵我好嗎?等我一畢業就去應聘洗碗工,你就開心了?」
「只要你開心,做什麼都可以。」向塢說。
葉泊語安靜一秒鐘,隨即不自在道:「瞎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