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淞君重複了一遍楚秉天的話。
「可身為你的孩子,楚承鴻已經體會過了死亡的痛苦。」
楚秉天的臉仍然是十足溫和的,他滿含遺憾道:「承鴻只是沒福氣而已,可惜了。」
「哈哈哈哈哈…….」楚淞君低聲笑了起來,他的胸腔此刻正隨著他的動作而抖動,小靈害怕地穩了穩身體,有點擔憂道:「英雄,你沒事吧,你要是難受,咱們趕緊走吧,別跟瘋子說話!」
楚秉天的眉緩緩皺了起來。
突然,所有人又聽見了一聲稚嫩的笑聲,又是一聲,楚秉天下意識回頭去看,只見他身後手拉著手的厲鬼們正一齊笑了起來。
他們的笑聲充盈在整個房間。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整個笑聲奇詭而瘋癲,在整個寂靜的大理寺格外恐怖。
小靈和王佑魚的動作齊齊一致,皆是忍不住閃躲了一下。
被包圍在其中的楚秉天卻並沒有害怕的情緒,反而只是奇怪道:「我兒,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這個世界原來這麼荒謬。」楚淞君上下打量了一遍楚秉天,又左右端詳了一眼楚秉天身邊的仿佛要滴出血的惡鬼,他道:「像,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這就是我的二伯,楚秉地吧?」
被喊到惡鬼楚秉地一怔。
楚秉天緩緩挑了挑眉:「沒錯。」
楚淞君問道:「二伯也是與福氣無緣的麼?我還在祠堂里看過三伯的牌位,名字叫做楚正均,楚正則,楚正均,楚秉天,楚秉地,你們是兄弟嗎?可兄弟又怎麼會變成隨身的惡鬼呢?」
楚秉天恍然:「原來你在好奇這個,是啊,你也到好奇這個的時候了,以前是為父想差了,沒有教導你這方面的學識,不過如今你好奇,為父自然是要告知你的。」
楚秉天的臉在光下溫和地介紹道:「楚氏馭鬼秘法,需得用血親之人為鬼才可功成,畢竟惡鬼難馴,唯有從小相處之親人才能與馭鬼者心意相連,不過哪怕是如此,這等秘法亦是容易折損,原本親近之人,變成惡鬼,便有可能反噬,不過好在,你如今不需要了,一切都已經過去,而你的天賦亦得到了證明。」
楚秉天拉過楚秉地,楚秉地猩紅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楚淞君,本是噬人的野獸,此刻卻乖乖地被人擺弄:「這是你的二伯。」
楚秉地有著和楚秉天一模一樣的臉,臉上的神色卻是不同的,他冷漠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地隨著楚秉天的吩咐看向了楚淞君,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他不愛與人說話,自小便是如此,在屋中生活的時候是如此,死後呆在我身邊亦如此。」楚秉天親昵地撫了撫楚秉地的頭髮:「以前還教導過他說話,可惜沒人能夠與他說,我兒,我見你與你影子裡的役鬼相處不錯,日後也可與他說說話。」
「在屋中生活?」楚淞君一愣。
楚秉天有些無奈,他調笑道:「我兒,若是他與旁人說話,便算不上最親近的人了,最親近的人得從小養起啊,當年你不也差點成為了承鴻最親近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