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淞君緩緩點頭。
楚秉天仰頭大笑,而後握住楚淞君纖瘦的雙肩:「好!不愧是我豫章楚氏的公子!為父定然支持你!放心,你的背後有為父在!為父會一直在背後看著你!」
***
明明楚秉天仍算年輕,可他似乎並不打算在獨子死後再要孩兒,而是將他過繼於膝下。
楚淞君頗為不解,但是楚秉天此人巧舌如簧,還是用著「復仇」的理由說服了他,他便應承了下來,只想著日後再尋緣由。
王太醫為他調養了身體多日,他現今勉強能夠下床。
楚老太太很心疼他,天天好滋味的湯水燉補,每過兩日,必要拄著拐杖來見他一回兒。
鄭元瑛當真將他當作親子,楚秉天也日日前來教他誦讀典籍。
楚家上下都將他當作了未來的繼承人,並沒有要坑害他的打算。
只是對於楚家,楚淞君仍有一事不明,當年他父楚正則,到底與祖父鬧了什麼矛盾,竟鬧到被趕出家門,連他死了,都不願回家弔唁?
可惜無人能夠回答他,連楚秉天都是一副「不可說」之態。
這讓楚淞君不禁起了詢問王太醫的想法:「王伯,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
「…….」王太醫瞥了楚淞君一眼,微微嘆了口氣:「世家密辛,我是半點也不清楚的。」
他也不等楚淞君挽留,連忙背起醫箱,一溜煙地跑走,跟躲鬼似的躲三歲小孩。
楚淞君下床去追也追不上,小孩微微嘆了口氣,咳了兩三聲,面對著貼身照料他的侍女松枝擔憂的神色,他露出個笑來:「松枝姐姐,我無事,能否給我倒杯水?」
楚老太太與瑛伯母本欲多放些侍從守著。
可他到底不習慣有這麼多人跟在身邊,幾經討價還價之後,老太太鬆口,讓一侍女跟著,也就是鄭元瑛精挑細選的人兒,侍女松枝。
喝完水後,松枝細心地要給他蓋好涼被,楚淞君卻揮了揮手道他自己來。
七月炎熱,但因為他體虛,屋中並不置冰,而是松枝給他扇扇,楚淞君若是熱了,可拖出影子裡的朋友牽牽手,召喚父母要耗費大精力,只是前世的話,卻並不需要,左手倒右手的事罷了。
楚淞君睡時不習慣有人在他身畔,松枝只好猶豫著離開,去了隔斷的屏風外休息。
楚淞君爬上床,瑛伯母送了他不少布偶哄他開心,布偶做工精細,針腳縝密,顏色鮮艷俏麗,皆是小兒喜愛的布偶,裡面充了軟綿蓬鬆的芯,抱上去只覺柔軟非常。
可惜他不是三歲小兒,不過也無法拒絕她的一片真情,便都收留了下來,放置在床側,在他睡覺時,這排布偶就如同他的守衛,站在一旁。
他睡前掃了一眼,布偶由高到矮擺了一排,楚淞君突然一頓。
他皺著眉又掃了一遍布偶。
缺了一隻,缺了一隻老虎。
「我一下不小心塞進被子裡了?」
楚淞君一邊嘟囔著,一邊把被子翻開。
他表情一頓。
「沒有。」
突然,他身後的影子裡探出了一隻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擺。
大郎似乎發現了。
楚淞君扭頭去看,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