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預料到這種結果了,他換了一種說法:「如果一直往前走,會發生什麼?」
修士呆愣愣的說:「映我的本我劍意會撕毀所有,本我是欲望、是毀滅,是不受束縛的狂熱、浪潮。你越靠近它,越會被它同化所有理性。肉身被撕毀,靈魂成為這無邊境的一部分。」
白衡哂笑:「為什麼會這樣?」
答不上來的問題,那人就好像只會沉默了。
白衡又說:「它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那修士說:「有人將它從本心中帶出,又將它拋棄此地不顧。東域承受不住它的重量,最後日日下沉,化作海域,地縫開裂,形成海淵。無邊境也是如此,映我劍每下沉十丈,無邊境就會擴大百里,至此無邊境無邊無際、永遠下墜。」
白衡問:「你說的本心到底是什麼?」
修士說:「這就是繼承映心劍的條件了。」
他指著那塊巨大的「映我」石碑,「這是上一個將「映我」丟棄在無邊境的人隨手刻下的,他的本心就是映我的本心,至於他的本心是什麼,你要問他了。」
白衡再一次久久的注視石碑上那個刻做「李煦」的名字。
一瞬、兩瞬,他朝著湖心走去,修士想阻攔他:「誒——」
白衡潛入了水中。
這湖泊的水像一面平滑的鏡子,白衡看在湖中顛覆的天地,這裡有另一個站在岸邊的修士,一個石化的宋陽秋,而太陽的位置卻是一柄永遠燃燒的劍。
因為它恐怖的熾熱,無邊境成了永遠的沙漠。
白衡朝著它緩緩的走去,湖面之下和湖面之上的無邊境齊齊震動,劍鳴宛如長嘯,千萬的劍意在湖水中糾纏著襲殺向他,他忍著千刀萬剮的劇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面具人收劍,側身俯看沈晏清,「你怎麼會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
沈晏清心想,你才蠢呢,你要是不蠢,早就認出我不是白佩昭了。
面具人說:「今天我們不比劍了,到東域這麼久了,我們還沒能出去玩過呢。」
「沒什麼好玩的。」沈晏清整夜在沙漠中走過,這裡是他經歷過最貧瘠無趣的地方,他覺得還是和面具人比劍切磋有意思。
沈晏清問:「你會彈琴嗎?」
「會。」
沈晏清又問:「你會吹笛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