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在乎,他現在只想吻他,地久天長也不夠,他要永遠。
有道是:「日中則昃,月盈則食。」為了保持這份永遠的心情,金玉開甚至想要殉情。
倘若現在他的面前,有一座永遠夠不到底的懸崖,他會毫不猶豫地拉著沈晏清一起跳下去。但即便沒有,金玉開也在這唇齒糾纏間,清晰的感受到了這種無止境般下墜的失重,他忽然明白,這份使他墜落的愛就是他永無盡頭的深淵。
於是他愈吻愈深。仿若絕境。
沈晏清掙扎不過,被壓到地上,他的手不小心拍到金玉開的臉上,手心滾燙一片。他顧不上去攏自己的衣服,驚叫起來:「好燙,金玉開你生病了,你發燒了。」
……(略)
後半夜的雪一下,將所有痕跡掩蓋。
那伽寺的後房,紅燭亮了一整夜,沈晏清躺在床上,他其實沒有睡著,只是因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才豎著耳朵閉眼睛裝睡。
因為他睫毛抖個不停,金玉開早知道他沒睡,端了一盆熱水來收拾他。
等金玉開吹熄了蠟燭,和他躺到一塊,沈晏清才悄悄地睜眼。他很懊惱,又有點想不明白。覺得自己稀里糊塗的,金玉開的也稀里糊塗的。這下完蛋了,世界上最稀里糊塗的夫妻就在今夜誕生了。
他看金玉開兩眼,本來想抽走被子,凍死這壞男人,自己獨自睡覺的。
可這裡比不上酒樓,太冷。
他嘗試了一會兒,忍不住再鑽到金玉開的懷裡睡覺。沒一會兒,意志力薄弱的睡著了。他睡得太沉,誰都沒有夢到。迷迷糊糊察覺到有人親了下他的眼皮,他覺得吃虧,心裡囑咐自己明早記得親回來。但很快自己先忘了這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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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還在下雪,幾輛馬車上掛著崑崙劍宗的旗幟,車轍碾過積雪,向著九黎城駛來。
宋陽秋在馬車裡撩起掛在馬車上擋風的帘子,看這座大城。越安騎著馬,與他的馬車平行:「和你說的,都記著沒?」
宋陽秋說:「記住的。」無非是一些關於凌霄真人的事情,這幾天他已經背熟了。
越安很滿意。
到了九黎城,崑崙劍宗的據點在一處深山的洞穴中,幾個長老一同打開嵌在山體上的圓形青銅門。裡頭是一條向下蜿蜒的窄樓梯,樓梯兩側的牆壁上有會自然發光的苔蘚。
順著圓形青銅門裡的窄樓梯下了足有三百台階,出現了一個巨型的廣場,石板製成的柜子頂著最頂上的天板,塗了紅棕色油漆的抽屜同樣窄而狹,密密麻麻地嵌在石牆裡。
除了嵌了抽屜的石牆以外,還有幾十條向黑暗深處延伸出去的通道。部分外門弟子,在一層中領了自己的房間離去了。
領隊的崑崙長老並不在這個廣場上停留,繼續沿著窄台階向下走六百台階,又是一處巨型廣場。
而本該繼續向下的台階,則是分出了兩條道路,選擇朝右面的那條路,走了一柱香左右的時間,再向下走三百的台階,又是一處巨型廣場。又有部分弟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