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沈晏清體諒他,正要複述一遍。
凌霄道:「越安的三個弟子,一個叫搖光,一個叫天璣,還有一個叫開陽。都是拜入她門下後,改換的名字。」
「她初入道時,是自東海而來的散修,有緣見過東海的桃花醉翁。這位桃花醉翁最擅卜卦,直言她命中有一場天大的機緣是天上星辰給予她的。這場機緣遲遲不來,成了她的執念。」
「玉衡……這樣風格的名字很少見。」
凌霄慢慢悠悠的問話:「你本來不叫這個,是她替你取的名字,對嗎?」
他的視線落在沈晏清的臉上、身上。似乎不過是隨口一問,卻叫沈晏清心中一緊,給他一種倘若沒有答好會十分不妙的糟糕預感。
沈晏清這個時候,才算明白為什麼方才在甲板上越安仙子會露出那樣慌張的神情。
他咬了咬嘴唇,搖頭:「沒有,尊上,我本來就叫這個名字。」
停頓了片時,沈晏清聽見凌霄一笑:「好。」
他說:「既然如此,說不準那桃花醉翁說越安命中的機緣,就是你給的。這是她的運氣。」
沈晏清偷偷瞥凌霄,凌霄雖然是笑了,他的臉上也確實有笑,可沈晏清總覺得心慌慌的。
窗戶關著,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但不管怎麼想,總是該輪到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這一刀落下來的時候了。
沈晏清有些許無措的羞意,他想了想,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
脫掉外衫後,他跪在床上,再磨磨蹭蹭地在床尾把這件袍子疊得方方正正的。
這拖延不了多久,疊好衣服,當沈晏清瞥見自己視線角落裡凌霄煙青色道袍的一角時,他才徹底地意識到等會可能確實是會發生什麼。
沈晏清的腦袋恨不得就這樣直接埋進這件錦袍里,他的整張臉透出薄紅,躊躇的看著自己腰上的衣帶,攥著衣帶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在猶豫這要他自己脫,還是讓凌霄來解開。
換作是從前,等不及他脫掉外衫,凌霄就早已摟著腰將他攬過去了。
可現在他低著頭,羞到根本不敢去看凌霄的臉色。
自重逢後,他總共也沒和凌霄說上幾句話,現在還要他來做這種羞人的事情……
沈晏清不太機靈的問:「裡面的衣服也要我脫掉嗎?」
半響沒有什麼動靜,凌霄沒有回答他的話。
難道已經走了?
沈晏清詫異地抬起頭,他臉上的紅霞還沒有褪去。
事實上凌霄並沒有走,他開了窗戶。
窗戶的下面是一張茶案,和用細竹做的筵。他就坐在筵上,風從窗口湧進來。
與天際線齊平的地方隱隱有一道紅光,天幕透出點白,但絕大部分的地方還沉寂在黑暗中。也正是因為天色還黑著,沈晏清剛才沒有發現凌霄開了窗。
萬里風極速的在天邊馳騁,從小竹樓的角度望出去,似乎還能看到那隻怪模怪樣的鵬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