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霜指尖在檯面上點了點,笑著問:「我想聽什麼你就說什麼嗎?」
高考後步入人生新階段的緩衝期,燥熱不安,樹上蟬鳴吵得人心煩。指尖離得很近,王牧池總感覺她動作間會碰到自己的手。
他移開手去拿酒杯,冰涼的液體流入咽喉,略微壓下了些心中的煩悶。飲酒的幾秒里,聞霜的視線依舊落在他身上,認真地在等待回答。
她的眼睛太過明亮,扎在腦後的頭髮有些鬆散。擺在旁邊的小風扇一吹,髮絲晃動撓得他有些心癢。
她調的酒是能左右特里斯坦和伊索爾德的愛情藥劑嗎?
王牧池有些後悔今天沒戴智能手錶,不然回去查看心率時就有證據證明聞霜在酒里加東西了,否則他心跳為什麼這麼快?
「這麼難回答嗎?」
聞霜抬起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好奇道。
冰塊在炎熱的夜晚消融,掌心滿是杯身上的水珠。王牧池聲音有些啞,盯著她道:「有點,怕你想要的答案跟我的不同。」
聞霜抿了下唇,問:「你的答案是什麼?」
她突然有些緊張。
如果王牧池說喜歡她,她要怎樣回應?
這還是聞霜第一次碰上情感方面的問題。
她並非那種受人歡迎的女孩,而是人群里不顯眼的存在,從未收到過別人的表白,也不曾喜歡過誰。她的學生時代除了題就是題,消遣方式只有存錢記帳和拼樂高積木。
王牧池左耳那兩枚銀色耳釘被霓虹燈照到,閃著光,耳骨上那枚尤其顯眼。聞霜這才發現他左耳有兩個耳洞,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只戴了個十字架樣式的耳釘。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王牧池唇上亮晶晶的。
看起來很適合接吻——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聞霜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她原先的氣焰莫名其妙滅了下去,王牧池垂眸轉了下杯子,暗自竊喜自己發現她的弱點。
「如果我說——」
「嘿!我來了!」
戛然而止。
肩上驀地被人一拍,王牧池話被打斷,剛想發作看見來人是畢含靈,話又咽了回去。
「別動手動腳。」
王牧池將她搭在肩上的手甩開,身子往旁邊側了下,撇清關係的意思很明顯。
畢含靈也沒在意,坐下跟聞霜點酒。
「待會喝醉了我可不負責送你回去。」
王牧池掃了她一眼,語氣不冷不熱。
「不需要,這點酒還喝不醉。」畢含靈說完,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下,道,「幹嘛態度那麼差,打擾你好事啦?」
「是啊,剛準備跟人要聯繫方式來著。」
王牧池抬起酒杯抿了口,懶散說著,調出二維碼放到桌上:「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