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瑄笑道:「不至於,也就是鄧姐覺得我處事不公,心中有怨罷了。」
周如海憤憤不平道:「你就是心太善了,如果不是你,她早保不住鶴歸樓,更別提當什麼婦女聯合會的會長,如今翅膀硬了,竟敢公然跟你唱反調,這種人就是白眼兒狼!」
謝銘瑄長嘆了一口氣,她何嘗不為鄧姐的行為感到心寒,她本不是個熱心腸的人,但鄧姐的事情,她沒少幫忙,甚至成立婦女聯合會,一部分原因也是希望她心裡能有點寄託,從喪子之痛中走出,重新振作起來,沒想到最後竟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然而內心深處,她其實也能明白鄧姐為什麼這麼做。她恨陳家,更恨周家,他們害死了她的兒子,仇恨讓她振作起來,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制裁周行,哪怕拼了老命,哪怕忘恩負義,她也會去做的。
可惜她太傻了,《金城法案》是經過周向明批准才能推行實施的,怎麼可能用它來制裁周家人?沒有武力支持的憤怒就只是憤怒而已,槍|口所指之處,所有的反抗都將鴉雀無聲。
八萬周家軍像一座大山一樣屹立在金城,不可撼動,但每個人都將為了心中的信念飛蛾撲火,鄧姐是,她亦然。
她伸手抱住了周如海,靠在他的懷裡,似乎想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尋求一點安慰,以抵抗金城漫長的寒冬。
她鮮少顯示自己的脆弱,更沒有這樣依賴過他,周如海緊緊地抱著她,心中充滿了無處安放的愛意。他從未覺得他離她這麼近,他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感受,如果說她的強大讓他傾慕,那她的脆弱就讓他心疼,他想殺光那些讓她受傷的人,以確保她永遠鬥志昂揚,自信從容。
他的種種小心思謝銘瑄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這一刻,她只是在想,婚禮過後,她大概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和他相處了。
以後,他會永遠恨她。
是夜,謝銘瑄以看望盈盈的名義和火吻一同出門,來到城東一處獨門獨戶的小院,正是盈盈目前住的地方,雖然不大,但鬧中取靜,安全雅致。
卞院長和夫人在這裡照顧她的身體,羅毅也在此恭候多時了。
「羅將軍,」謝銘瑄邁進廂房,笑道,「好久不見。」
羅毅微微低頭:「謝城主有詔,不死者隨時待命。」
謝銘瑄徑直走進房內,坐到了堂屋中間的太師椅上,羅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關上了房門。
火吻直說謝銘瑄想找他單獨聊聊,沒有明說是什麼事情,所以羅毅心中有些惴惴,不明白這個當口,謝城主見他有什麼特別的用意。
「最近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羅毅斟酌著道:「您是指盈盈姑娘的案子,還是今天的政府會議?」
這其實是一件事情,因為有盈盈的案子,才會有今天政府會議上眾人對她的反對,但羅毅必須弄明白,她是想解決盈盈的案子,還是想解決反對她的人。
看來今天政府的事情確實影響很大,都把她想成什麼了,謝銘瑄嗤笑一聲:「當然是為了盈盈的案子,臨時政府的幾隻小蝦米,也值得我特意來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