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有你自己的決定,我尊重!」馮平瞪著眼睛道:「我跟你一起去!」
「馮叔,你這是幹什麼,」謝銘瑄嘆了口氣,「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我們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了,往後死也得死一塊兒,這不是你自己說得嗎?」
火吻也在一旁道:「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湊什麼熱鬧呢!」謝銘瑄猛然轉頭,毫無徵兆地對著火吻吼了一聲。
她平時雖然習慣冷著一張臉,抓著火吻訓練時更是嚴肅,但還真沒發過脾氣,一時吧火吻嚇著了,緩緩低下頭,發出輕微的啜泣聲。
謝銘瑄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是脾氣是發給馮叔看的,卻讓她受委屈了。
「我們沒必要做無意義的事情,」謝銘瑄沉聲道:「我用金系異能完全可以在無接觸的情況下給他們送些物資,他們之中,大部分可能都沒救了,但也許有些人會因為這一點點物資就活下來。如果我謝銘瑄今天沒有這個能力,我絕不攬這瓷器活兒,但如今我伸伸手就能幫他們一把,我做不到心安理得躺在家裡,假裝不知道這個城市裡有上萬人正在等死。」
「現在僅僅是疫區的問題嗎?裡面的人餓急了不會出去找吃得嗎?屍腐病也許已經在全市蔓延了,沒有人清楚具體情況!」馮平把頭轉過去不看她,梗著脖子道:「我沒有你那麼高尚的情操,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只希望你好好活著。」
謝銘瑄心中一軟,面上卻是絲毫不讓:「我出門就會把防護服穿好,全程不會接觸任何人,回家之後也會嚴格消毒,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即便退一萬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需要你們的照顧,所以你們不能跟我去。」
馮平不吭聲了,只是神色複雜地看著謝銘瑄。他看著她長大,原本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但他真沒想到她會一意孤行去幹這種螳臂當車的事情。而自己甚至無法阻止她。
火吻小心翼翼道:「瑄,你帶上我吧,疫區一定很有多屍體等著焚燒,你會需要我的。」
這其實是最好的選擇,近兩個月來,火吻每天被謝銘瑄抓著練習,異能越發渾厚,噴出火焰強度也有了長足的進步,瞬間就能將喪屍燒成焦炭。但謝銘瑄不喜歡讓別人為自己的決定買單,即使疫區的人無法處理屍體,她也可以想別的辦法。
然而馮叔卻道:「讓火吻跟你一起去吧,多個幫手,至少我能放心點。」
謝銘瑄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兒,馮叔一副做了天大讓步的樣子,火吻則一臉可憐巴巴,等著她宣判。
謝銘瑄躊躇片刻,最終點頭同意。
——
這是謝銘瑄第一次來軍區,她和火吻穿著從頭到腳包裹住身體的防護服,臉上帶著口罩和護目鏡,然而甫一下車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惡臭。
門口擺放著兩塊白色木板,上面用紅色油漆分別寫著「疫區」和「請勿靠近」。
透過巨大的黑色鐵柵欄大門,她們看到了那臭味兒的來源——廣場上堆放著堆成小山的屍體,數不清有多少人,像是被屠宰的動物,四肢從屍山中四仰八叉地溢出來,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隱隱能看到有潰爛的紅瘡,紅黃相間的膿血黏糊糊地糊在身體表面,黑色的蚊蟲圍繞著那座屍山,啃噬著死人的血肉,形成一片濃濃的黑霧。
火吻乾嘔了兩聲,轉過頭去想吐,卻被謝銘瑄拉住:「忍一忍,不能摘口罩,想點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