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來看見他,說:「再去買些雜物就回。」
周行川本就是跟著他出來走走,自是他說什麼就什麼。
去糧油店打了兩斤醋,還買了些鹽和其他,徐風來見鋪子裡的紅糖品相好,又掏錢買了一斤,徐母身體不好多吃紅糖於她有益。
周行川一路跟著他,見他連花一文錢都算的仔仔細細,不解的同時也再次知道老百姓的日子並沒有這麼容易。
買好東西就該回了,徐風來想著他難得出來一次,身上也有徐父給的些許銀錢,便問他:「你買不買?」
周行川並沒有什麼想買的,他從小過的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對平常人家或許難得的東西在他眼裡都不過如此,可看著身邊的徐風來,再想到他花錢的樣子,在路過一位賣糖糕的大哥時,周行川停下腳步,沖攤主道:「來一碗。」
大哥見是戴著帷帽看不清面目但氣質矜貴的男子,不敢多疑,唉了聲,趕緊打了一碗遞過去。
周行川一邊給了兩文錢,一邊接過來遞給徐風來。
「給我?」
「嗯。」
看著軟成一團的糖糕,徐風來十分可恥地心動了,但還是先忍住:「是你要買可不是我求的,錢還是得還給我爹。」
周行川早知他嗜錢如命,聞言也並沒有像剛開始那時覺得他市儈:「好。」
徐風來這才接過來。
大哥臨商鋪設的攤子,徐風來捧著碗蹲到牆邊上去吃,周行川見他眼睛微微發亮的樣子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他想:「來寶喜歡吃甜的。」可是飯桌上甜食不多,他一直沒發現這個問題。
大哥既然敢支攤子賣糖糕那手藝一定過人,徐風來吃了一碗甜膩膩的糖糕是心滿意足。
剛把大哥的碗還給他,又及時從旁邊遞出來一方手帕。
綻放的梅花在上,是徐風來的手帕。
「給。」
徐風來看看手帕,又看看他,最後抿了抿唇:「不用。」說著就走。
周行川以為自己又冒犯了他,殊不知皂紗遮擋了視線,他沒看到徐風來泛紅的耳根。
走在前邊的徐風來悄悄拿袖子擦了擦嘴。
假親戚是真不避諱還是也沒把他當哥兒看,怎能把用過的手帕再給他?
徐風來一向知道村里人對自己的評價,說壯哥兒丑哥兒的都有,莫不是他也這般覺得?
也是,以周行川的地位什麼樣的姝色沒見過?
他又算得上哪樣。
仿佛用食過量,剛剛還甜的發膩的糖糕此時卻生出一點苦來。
周行川渾然不覺他在想什麼。
兩人的相處雖不敢說一定愉快,可也總能說上幾句,明明來時還好好的,就算拌嘴徐風來也沒真的生氣,怎這會又不說話了?
看著還像他把人給得罪了。
難不成是介意剛剛遞帕子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