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一聲細微的碎裂聲突然響起,契約之繩斷裂。
棉口蛇的臉色瞬間凝固,它低頭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為什麼?」
「在這世上,真正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不是旁人。」西從平靜地看著棉口蛇,「我告訴過你。」
「我以為你會有所不同……」
棉口蛇喃喃自語,反覆重複著同一句話,「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能這樣?」
然而,西從卻置若罔聞,他的目光始終平淡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棉口蛇的眼睫輕輕顫動,它終於想起了——西從從未真正承諾過要與它簽訂固定契約。
他只說了會給它生長魔藥,卻從沒提及固定契約。
它再次抬起頭。
白皙細嫩的少年面容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蕾,透過朦朧的淚眼,強忍著聲音中的顫抖:
「我不要固定契約了,我們簽回臨時契約吧。」
但西從只是瞥了它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棉口蛇的聲音哽咽:「哪怕不是固定契約也沒關係,你……你連這個都不願意嗎?明明是你先主動契約我的!」
西從繼續向前走去,面色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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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離後,西從的步伐未曾有絲毫減緩,他雲淡風輕地開口:「跟了我這麼久,是時候現身了吧。」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緩緩自樹影婆娑間走出,嘴角勾勒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正是北宮重光。
「你何時察覺到的?」
北宮重光含笑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從收到聘書之時起。」
那份聘書出現的時機與方式都太過刻意,是有心人特意通過棉口蛇之手傳遞給他。
旁人不在深淵之船上,可能是遭遇了不測,但是這個階段的北宮重光,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不可能有人去主動挑釁他。
「你果然敏銳,行事也謹慎。」北宮重光微笑著說道,「那條小蛇哭的時候,我還擔心你會被它的偽裝所迷惑。」
西從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它眼中的恨意太過明顯。」
棉口蛇企圖用眼淚觸動他的同情心,然而眼底的狠厲卻暴露了它內心的真實意圖。
西從瞥一眼就知道,它不過是自知正面交鋒難以取勝,企圖趁他鬆懈之時偷襲罷了。
相較於人類的狡詐,棉口蛇的演技就有點不夠看了。
北宮重光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親眼目睹了棉口蛇主動撲殺西從卻反被契約的全過程,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那條蛇當作無害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