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口蛇哼了一聲,罵罵咧咧地鑽進濕箱,抱著石頭開始磨。
蛻皮期的棉口蛇比平時更加敏感,任何動靜都會讓它警覺。它心知自己脆弱,最好不要被打擾,否則可能會導致脫皮不完全,甚至造成舊皮卡在新皮上的尷尬狀況。
西從顯然對此有所了解,他只是在開始時用噴水瓶輕輕噴灑了些水霧,以保持濕度的適中,隨後便離開,沒有再靠近。
在往常,蛻皮時的棉口蛇總是會受到一些神秘生物的打擾,有時它不得不中斷蛻皮過程,逃往隱蔽之處。但今天卻截然不同,外界異常安靜,沒有任何神秘生物敢靠近。
棉口蛇朝西從的方向看去,但因為處於蛻皮期,視力變得模糊,他看不清西從的神情。
只看到他身材高大而清瘦,身著一件黑色衝鋒衣,指尖輕輕把玩著火系道具,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其他神秘生物不敢靠近。
棉口蛇原本也是那些不願靠近的生物之一。
但現在,它卻發現,被這個人保護著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這些天的悶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許多。
棉口蛇的思緒開始飄遠,它暗暗思考著西從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它也見過其他的御獸師,他們總是被契約生物前呼後擁,恨不得契約一堆神秘生物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然而,西從卻截然不同,他周圍冷清異常,實力強大卻鮮少主動契約生物。
「說不定他曾經被自己的契約生物背叛過,所以才不願再與任何生物簽訂固定契約。」棉口蛇心中暗自揣測。
它還沒成年,想法天真而單純。
它覺得,如果以後每次蛻皮時西從都能如此細心地照顧它,那麼它也可以原諒他在之前拿它當代餐的行為。
甚至,它還可以與他……簽訂固定契約。
於是,它鼓起勇氣:「西從,我來做你的固定契約生物吧。」
夜幕下,寂靜的沼澤被這句話猛然劃破,回音在空中久久迴蕩。
「你說什麼?」
西從聽到聲音,眉頭微皺,回過頭來看著濕箱裡的棉口蛇,似乎不明白它此刻為何不安分蛻皮,反而冒出這種不著邊際的想法。
棉口蛇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說,我要和你簽固定契約!」
夜風輕拂,月光灑落。
它回想起西從躍下深淵之船的孤獨身影,不禁想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契約生物,填補他心中的空缺,告訴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自己願意與他共度風雨。
然後西從被它感動,它就過上了魔藥管飽,被他捧在手心的神仙日子……
它想了很多,唯獨沒想到西從的反應是——
「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