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道普通的彈簧鎖,解開並不難。只需一張薄且堅韌的卡片,插入門框與鎖之間,輕輕滑過鎖舌,便可打開。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獨自破門的行為過於輕率。如今慕然不在,如果應聞真出事了,西從沒有不在場證明。
於是,他披上外套,轉身下樓,找到宿管,簡要說明了情況。宿管聽說可能有學生出事,表情上雖然帶著幾分不耐,但一想到這可能影響自己的工作,還是不情願地拿出鑰匙,跟著西從上了樓。
到宿舍後,宿管敲了敲衛生間的門,聲音略帶冷淡:「裡面有人嗎?我要開門了。」
裡面依然毫無動靜。宿管皺眉,隨即果斷地用鑰匙開鎖,推開門,熱氣頓時撲面而來。應聞倒在濕滑的地面上,臉色蒼白。
宿管嘖了一聲,迅速關掉了花灑,蹲下身檢查應聞的狀況,發現他還有微弱的呼吸,便隨口說道:「沒事,可能是低血糖或者缺氧暈過去了。你給他披件衣服,送醫務室看看吧。」
西從禮貌地點點頭:「多謝。」
宿管站起身,沒有扶起應聞的打算,臨走時還特別囑咐了一句:「如果嫌麻煩,不想送醫務室。我教你,別動他,等他死了再報警。別擔心,我可以作證你沒殺人。」
「……」
您人還怪好的。
西從無言以對,只能目送他離開。雖說宿管這樣提議,但西從不會真的讓應聞光著身子躺一晚上。
畢竟,第二天如果應聞沒醒來,恐怕屍僵都是輕的。何況,這還是神秘學的世界,屍變也不是不可能。
把應聞送去醫務室,西從便算是盡到了基本的室友義務,之後發生什麼都與他無關,學校自然會負責。
西從走到應聞的衣櫃前,取出一條長浴巾,俯身將他包裹住。剛把他放到椅子上,應聞的身體卻突然軟倒在西從肩上,眉頭緊蹙,睫毛輕顫,嘴裡模糊地喃喃:「好冷……」
西從淡定地將他的頭移開:「冷就穿衣服。」
應聞依舊閉著眼睛,毫無反應。
看樣子,指望他自己醒來、穿好衣服走去醫務室是不可能了。
西從正準備轉身去衣櫃裡找件T恤給應聞套上,突然感覺一雙手臂纏上了他的腰,對方輕聲呢喃:「你身上好熱……」
西從頓了一下,毫不客氣地將那雙手扯開:
「你不是應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