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你和梁婉的對話,更能確信這一點。昨天,你只告訴梁婉姜盛欠你十萬,卻沒提到利息。你以為梁婉會轉告姜盛,而姜盛作為當事人,應該知道你們的約定,會連本帶利地還錢。只可惜,梁婉可能沒想到,你竟然會向同班同學收高利貸。」
莊泉感到一陣寒意,是因為姜盛可能已死,還是因為西從的敏銳洞察力讓他不寒而慄,他自己也說不清。
西從繼續道:「10%的月利率,換算成年利率遠遠超過24%的法律上限,因此屬於高利貸範疇。這樣的個人借貸利率不受法律保護,超出部分的利息在法律糾紛中不會被支持。即使姜盛還活著,如果他知道你弄丟了借條,也不會還你這筆錢。至於你現在收到的本金,如果官方調查姜盛的死因時,發現你在他死後收到了十萬,你很難證明這不是不當得利。」
「要是沒弄丟欠條就好了……」莊泉喃喃道,「可姜盛失蹤這麼久,為什麼一直沒立案?」
一旁的應聞淡淡地說:「如果這事和神秘學有關,調查局自然會周全地辦案,找出罪犯,封印異常物。但如果只是普通刑事案件,又沒人報案,警方能怎麼辦?」
應聞那雙冷冰冰、空洞洞的眼睛,讓人聯想到深幽的地下室。
「怎麼說姜盛也是我們同學。」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應聞的聲音很低,近乎耳語,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因為你是在擔心,如果報警,警方要你退回那十萬,你就什麼都拿不到了。」
莊泉張大嘴,正要反駁,剛進宿舍的慕然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和應聞對著幹。
一個小時後,應聞走出了宿舍,去上下午的課。留下的莊泉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難怪他們班裡沒人能受得了他!」莊泉氣呼呼地嚮慕然抱怨,「他根本不懂看臉色!」
應聞才搬進宿舍一天,就已經甩了他兩次臉色!為什麼應聞這麼討厭他?
「沒事的。」慕然說,「他也經常不理他的同班同學,不是針對你。」
莊泉仍然不高興:「幾乎每個人都挨過他罵,只有西從倖免於難。」
「西從,看來他有點喜歡你啊?」慕然若有所思地說道。
「哦,我覺得他只是更討厭莊泉吧,因為你試圖阻止他的愛好。」西從漫不經心地說。
莊泉的臉色頓時不悅:「我可沒你這麼冷靜,看到有人在宿舍燉蟲子還能無動於衷。」
「因為我從來不試圖改變別人,那太低效了。」西從淡然道,「我今天來學校是為了收拾行李。」
既然已經保送了,他也沒必要再住在宿舍,反正在家學神秘學更方便。
聽到這裡,慕然微微一笑:「原來你之後不會再來一中了。」他說完,又補了一句,「那麼,開學見。」
他們同一所學校,幾個月後還會再見面。那時,不知道西從會變得多麼令人意外?
莊泉「嘖」了一聲:「我說,你們有沒有人管我的死活?我家裡可是要讓我在學校至少住滿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