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隱約間仿佛看到了一簇小火苗在他眼瞳里熊熊燃燒,透露著讓人發毛的怨氣。
司空摘星小聲和他叭叭:「聽上去很有故事。」
陸小鳳簡單概括:「求不得。」
五人小組分成兩批,在城外不會波及到百姓的林子裡等待無花大駕光臨,因為楚留香想要和無花談一談,他們特地找了個有觀景亭的地方,應容許還貼心的為他準備了一壺酒,一步三回頭的跟其他人去林子裡等候,貼心的給他們留出二人空間。
無花依舊穿著那身潔淨的僧衣,衣不染塵,眉目間滿是佛性,看到亭子裡的楚留香,他笑了一聲。
「這裡的風景的確不錯。」
他坐到楚留香對面,如往常一樣為兩人斟酒:「我還以為會見到嚴陣以待的應公子和陸公子,不曾想就只有你我二人麼?」
楚留香複雜地看著他,端起那杯酒:「因為我想和你談一談,而他們都是體貼的朋友。」
無花頷首:「香帥想要談什麼呢?」
楚留香道:「談你為何要這樣做,談那個記錄許多的冊子。」
「我這樣做,是為了攪亂武林,統一武林。」無花並不拐彎抹角,他語調不急不緩,和為信徒講佛時一般無二,「而冊子……那有什麼好談的?」
楚留香捏緊杯子:「為何沒有可談的?上面的女子——」
「上面的女子,她們都是自願的。」無花語調依舊,「她們有的看上我的皮囊,有的看上我的身份,你情我願之事罷了。我還以為香帥對此很了解了。」
楚留香一時語塞,他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但你是個僧人。」
無花搖了搖頭:「僧人畢竟也是人。何況你我第一次見面時就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不早已破戒?常言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楚留香一向知道無花的嘴很厲害,但他從未面對過這樣的無花,語氣從容的顛倒黑白,無恥得光明正大。
楚留香繼續道:「你可知道司徒靜死時,腹中還懷有身孕?」
無花的表情終於變了。
他惋惜道:「她是個精明又蠢笨的女人,她認為是水母陰姬殺害了她的母親,來引誘我想利用我對付水母陰姬,被我反過來利用後又害怕水母陰姬以門規處置……這麼想來,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楚留香冷道:「她當然可憐,遇到了你。」
「不。」無花笑道,「她的可憐在於,她的母親並未死去,水母陰姬沒有殺過她的母親。因為水母陰姬就是她的母親。」
這件事放出去足以引爆江湖,誰不知道水母陰姬最痛恨男人,她怎麼可能和男人孕有一女?
但這話是從無花嘴裡說出來的,即便他道貌岸然,破戒如喝水,這時候也沒必要放出一個無關的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