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宮靈沒有,不僅沒有,他還把話題轉到了他桌上的飯菜上:「這些菜聞著好香,是應公子自己做的?」
「一點小愛好。」應容許按照遊戲裡的九死還魂草描繪著捲曲的草葉,「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自己做的總要更合心意一些。」
「應公子很會享受。」南宮靈聲音含笑,「這味道聞得我都有些餓了,說來慚愧,近日忙於義父的情況,都沒有注意飯食……」
他尷尬地咳了一聲:「不知能否厚顏蹭上一頓飯?」
應容許:「……」
他能說不嗎?
應容許抖了抖紙張遞過去,笑得毫無破綻:「當然可以。」
兩人相視一笑,心裡想的什麼除了他們自己,大概只有鬼知道。
表面上,他們相談甚歡地吃著菜。背地裡,應容許一顆小心臟七上八下,ptsd錘鍊出來的直覺信號嗶嗶作響,強大的腦補能力讓他總覺得桌上可口的飯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下了藥。
大概是因為從小的懷疑教育,在事情真正來臨前,應容許總愛腦補各種各樣的壞結局,可真等事到臨頭,應容許就變成了最頭鐵的那個。
發生的事情總有辦法解決,但始終沒發生在眼前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未知。
南宮靈放下筷子,起身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冷不丁一笑:「應公子……好像都在選我吃過的菜夾呢。」
應容許筷尖一頓。
他做的不明顯,因為南宮靈吃菜雨露均沾,到現在為止,五盤菜里他只沒動過那道口水雞,而應容許不管他換哪道菜吃,都盯著一道菜夾,南宮靈換了兩道菜,他才換下一道盯著夾。
應容許咽下嘴裡的菜心,做出疑惑的表情:「什麼?」
南宮靈道:「應公子都知道了?」
這時候裝傻,跟被耍的猴沒區別了。
應容許看看他,過了片刻,反而筷子一轉,夾走了一塊口水雞放碗裡,扒拉著白飯蓋住裹滿料汁的雞肉:「你指什麼,你把我找來看病的目的不單純這件事麼?」
好吧,墨菲定律世間真神。
「你看上去並不緊張,就不怕我是來殺你滅口的?」南宮靈頓了頓,視線掃過一桌飯菜,好笑道,「不,你還是怕的。」
應容許假笑道:「畢竟人都是惜命的,我更是其中翹楚。」
南宮靈道:「這算是醫者對生命的珍惜麼?」
不,這是一個死過一次外加直面過兩大殺手組織爪牙及頭領的人對生命來之不易的深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