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知道接下來要去哪,那當然得趕緊動身了。」應容許笑道。
他一向是個有目標就能一鍵清空拖延症的性子。
但在走之前,應容許還是準備先看看仁兄。
餵過第三次藥後,仁兄頭頂代表死神鍘刀的備註總算消失了,就這麼把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應容許不由打心底升起一股滿足感。
他在聊家常時被科普了習武之人的體質,估摸著仁兄這一遭能自主清醒過來,便留了幾組中品紅藍藥放在旁邊。
剛放下藥包,就被抓住了手腕。
力道不大,卻也不是他這等戰五渣能掙脫的,應容許一愣,低頭看去,正正對上一雙黑黝黝的眼。
沒有剛清醒的人常有的迷濛,對方那雙眼很清醒,沒什麼情緒,像是含了塊漆黑玄冰在裡頭,看得人發涼。
仁兄也不開口,就靜靜看著他,讓應容許有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的錯覺。
大眼瞪小眼了會兒,應容許率先開口:「朋友,知道你這個抓法,這個持續時間,是足夠讓我喊非禮的程度麼?」
仁兄:「……」
仁兄盯著他,聲音是缺水帶來的乾澀:「是你救了我?」
「是我沒錯,所以可以放手嗎?」應容許道,「還是你打算以身相許?我跟你說,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就算你帥也不行。」
他是有原則的斷袖。
仁兄又沉默了,默默放開了手。
應容許給他遞過來一杯水:「隔夜的,但你也沒得挑,將就著潤潤喉吧,聽你那動靜,跟棺……」
他本想說跟棺材裡鋸小提琴似的,剛開個頭想起來古代人對這個挺忌諱的,也聽不懂小提琴是啥,連忙剎車轉向:「棺、關二爺鋸木頭似的!」
「一點紅。」仁兄道,「你救了我的命,來日用得上我的,這條命也許能幫上忙。」
他要是什麼時候需要一個疑似殺手的劍客幫忙,那一定是惹了不小的麻煩,比如被迫和楚留香陸小鳳那些人一起去大漠打石觀音——知道石觀音是個大boss,但不記得她是哪部小說里的應容許腹誹。
「那就多謝你了?這是個小寺廟,你要是不舒服,就繼續待在這養傷。藥粉每日三次,按需服用。」應容許燦然一笑,「那個,我不打擾,我走了哈。」
「且慢。」一點紅沉沉叫住他,頓了下遲疑道,「名諱……」
「哦,」應容許一本正經道,「在下……果子狸。」
反正一點紅也不像真名,應容許自報假家門報得毫無障礙,仁兄的傷來路不明,一睜開眼那氣勢都不像是普通人,應容許還是不太想救個人把自己搭進麻煩里的。
他去和僧人們告別時,還特意囑咐了一遍自己的假名,嘴上胡咧咧:「我們兩個萍水相逢,我怕他總念著報答我,再找上門也沒必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