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這裡,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他低聲道,「朝格涅利會知道你的到來,你對他的布局意義重大——他從來沒有放棄過爭取你。」
還有一些話他沒有告訴高法依格。
他被朝格涅利要求監控高法依格的一舉一動,務必說服其加入自然派聯盟。而他並沒有那樣做,反其道而行之,悄悄將約頓海姆的小木屋從受朝格涅利監視的潛路網上抹去了。
十個月不被打擾的與世隔絕。
假如她最終仍然決定保持中立,那他就會像蘆笛拜託的那樣,「照看」好她——直到……直到某一天他也無能為力的時候。
「加入——#039他們#039?」高法依格的注意力全放在一些細微末節上——不愧是她——喃喃自語,其實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你難道不是他們的一員嗎?」她昂起頭,神采飛揚地反問。
海姆達爾默不作聲,心裡卻已經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這一切似曾相識,讓高法依格在高亢的情緒中突然皺了下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
「嗯,我反悔了。橫看豎看看不出有什麼遺世獨立的理由,九大世界已經註定亂成一鍋粥了。」高法依格道,眼眸閃閃發光,「如果終究會把手弄髒,不如玩的更盡興一點。」
她踏出一步,踩在金色的紋路上。
網絡似乎震顫了下,然後完全消失了。
「難道你擔心我?」他的沉默讓她起了逗引的心思,說出口,才驚覺什麼,輕咳一聲。
與他劃清界限……
這個消極的念頭再無法和她此刻重新燃起的熱情相比,高法依格笑起來,坦坦蕩蕩:「別擔心!我,高法依格,不會被世界改變。」
「因為我是那個要改變世界的人啊!」
*
阿斯加德。
今天是伯格回歸阿斯加德的十個月又七天,距離他恩赫里亞退役還有二百二十九年零九天……扳著手指算出的結果令人沮喪。
他們從約頓海姆的偷襲中死裡逃生,回到阿斯加德,迎接他們的命運卻愈發慘澹——雖然是早就料到的了,可這並不會讓現實變得更好接受一些。
恩赫里亞在阿斯加德的地位每況愈下,雖然從前就是透明人,好歹面子上還過得去,現在則是毫不掩飾的低人一等。英靈殿的千盞魂燈——無數恩赫里亞前輩們留下,象徵著數千年來對阿斯加德的貢獻的紀念品——已被悄無聲息地撤下,神族衛兵進駐,徹底破滅了恩赫里亞作為神族後備軍的謊言。
阿斯加德並不信任他們。儘管如此,每五年的恩赫里亞選拔仍然持續著。伯格明白那是為什麼,為了爭取那最大的戰場——米德伽特人族的民心。
新的恩赫里亞接待點被設在華納海姆,這是伯格成為恩赫里亞以來的第三次迎新任務,站在尊貴的華納神界的驕陽之下,伯格有種錯覺,仿佛一切什麼也沒有改變。這只是他服役的普普通通的第二十年中的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