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神族吧,他們從此也是叛軍了。
——這就是四千年前發生的事情,透過提爾的眼中,高法依格飛速瀏覽,知曉了全部內情。關於提爾是如何死去,又如何活了下來,如何與左衣還有耶夢加得勾結反叛……至於左衣是如何走上這條路,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高法依格對海姆達爾轉述自己偷窺到的回憶時,也頗為唏噓,可惜講故事的感情和技巧都十分有限,導致整個故事聽在耳中有些乾巴巴的。
「被最信任擁戴的神王背棄,在尼德霍格的巢穴等待靈魂被咀嚼的滋味,你知道嗎?」
沒等海姆達爾回答,她先一愣,突然笑了,許是覺得自己太傻。
「你當然不知道了,唉,事發的時候,你不是也在現場嗎?八成覺得他們必死無疑了吧?」
對著幫凶譴責主犯,也就只有她做的出來了吧?
她在做什麼?難道還試圖感化他不成?
「當年奧丁棄之而去,被放棄留在尼德霍格嘴邊的,如果不是提爾,也有可能是你啊!」高法依格帶著冷冷的嘲笑,道,「竟然那樣冷酷……你就不怕嗎?」
海姆達爾又有些失神。
「遭受不幸的是提爾而不是你,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比你更英勇而已。」高法依格輕蔑地吐出話語,」即使奧丁是你的父親,也可能隨時將你割捨——你相信嗎?」
她有時候心很軟,有時候心很硬。告訴他這個真相的時候,她在期待些什麼呢?
海姆達爾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沒有回答,卻沒頭沒腦地反問一句。
「你知道有什麼是他無法割捨的嗎?」
他自顧自地回答:「是洛基。」
「……」高法依格心裡沉了沉,只道這人半點沒聽進去,對奧丁的愚忠沒救了。
「還有他自己。」他又喃喃道,好像在陳述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可不是嘛。
「……」真是油鹽不進!
高法依格氣急敗壞,覺得自己夾雜的百分之一好心餵了狗一樣。
海姆達爾就是奧丁的一條走狗!
她緊繃著一張臉,決定不再浪費口舌。
「你呢,現在做的一切……是因為同情提爾他們的遭遇嗎?」
高法依格並沒能回答。
這一次不是因為她剛剛下定的決心,而是……他問到她了。海姆達爾目光澄澈,正認真地看著她,這並不是一個質問。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她站到奧丁的反面,所謂「叛軍」的陣線中去,只是因為那樣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她有自己的目的。
提示提爾的苦難,強調叛軍的正當性,當然也是因為那對她有利。
……她真討厭一點就透的自己啊!不如裝作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