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達爾低聲下氣:「媽說的那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老那麼說,只有她覺得咱們用一個身體不行,想方設法要把你趕出去。」
海姆達爾毫無委婉的話語,靠破壞來達到安慰的目的,效果時好時壞。
徹達仍然不予回應。
海姆達爾僅剩的左手就差抓耳撓腮。
他埋怨雅恩莎撒是真,誰能知道,他根本離不開徹達!
世間再沒有比他還好的兄長——幾千年來,他時刻不停幫他諦聽、守夜、為他贏得奧丁的讚賞出主意……他可不能沒有他!
他這次鬧彆扭,也是因為,雅恩莎撒又提起給徹達換身體的事,徹達讓他提前準備,把諦聽交還給他——他第二天就受不了了,太吵,索性躲回海里靜一靜。他就是那樣嬌氣,但之前也不是沒有那樣做過,只要逼著徹達出手……但是他沒想過這次會這麼嚴重。
徹達竟然把他強制召回,叫他好沒面子的同時,心裡又很忐忑。
內視自己的神體,海姆達爾看到代表徹達的魂體光點,從未如此黯淡過。
還是那句話,他不能沒有他!
——他順風順水慣了,這話當然不能直接說,他選擇耍賴:「這次可不關我的事!人間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快兜不住了,要是奧丁生氣……你必須得幫我!」
好沒道理,又言之鑿鑿。
徹達的魂體輕輕閃爍了一下,人間……
海姆達爾忍著頭疼,和不能隨心所欲的右手,欣喜地發現自己朝著岸邊的腳尖輕輕轉了一個方向。他有反應了!這是去哪裡?
——薩爾烏斯。
高法依格昏睡了很久,一宿沒睡加上酒精的作用強大的難以想像,哪怕是在這種危急的時刻。
太陽在攀升,陽光愈發熾烈,被凸面鏡放大後,威力更不可小覷。凝結在木柴和乾草上一層薄薄的晨露已經被蒸發了個乾淨,乾燥的隨時都有點燃的可能。
火或許還沒有燃起來,高法依格感覺自己的嗓子已經被燒焦了,頭很重,脖子疼。她抿了抿嘴唇,又發現自己不能說話這個事實,很沮喪,嘴唇之上,乾裂的結了一層硬殼,她嘴巴里也很乾,勉強伸舌舔了舔,感到一陣刺痛,有點懷念不久前酒液灌溉的味道。
在她此後漫長的生命中,這不是她唯一一次接近死亡,卻是她的第一次——她感覺有點後悔,為什麼要湊那個熱鬧去呢?
她才說要做出一番成就!卻淪落得這個下場……假如她和豪森夫人大戰一場,也不至於這麼憋屈地……等死。
傷春悲秋總是難免的……但她的思緒很快從那上面掠過去,她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有許多疑惑沒有解開,近的——豪森夫人什麼來頭?真的奧地列被她擄去了哪裡?
遠的——徹達在哪裡?阿萊麗娜是什麼身份?獨生女繼承權的事情怎麼解決?
還有蒙德茲……他一無所知,還在家裡等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