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裝飾的像一個人間普通的溫馨住宅,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坐著一個高挑俊俏的年輕女人,傳說中失蹤已久的、九界第一女巫,高法依格。很難想像,此時的她懶散地背靠著一個巨大的龜殼,手裡拿著一本有關九大世界的啟蒙讀物,在蘆笛推門之前,高法依格不厭其煩,難得有耐心地一點點讀給它聽。
「它」——那個龜殼當然是一個活物。
蘆笛多看了眼,平生沒見過那麼大的龜。
謝邀,吾乃來自東方的鱉精——可憐它還不會說話。感覺到有人開門,它抱著求救的心情,探出腦袋朝門口遲緩地一瞥。
這個據說是女巫的女人可真嘮叨。既嘮叨,又專/制。她說起那些老部頭滔滔不絕,壓在它的殼上不讓它逃走,就是不想聽也不行。
開門的女人或許是它的救星。它懷著這樣的期待。
「你總算知道回來了?」——一句話打破鱉精的幻想,雖說話里有點火/藥味,但明顯這不是什麼仇人上門,她們是老相識了,它乖覺收回頭去。
「唉,不回來怎麼成。」高法依格臉上帶著甜蜜的笑,蘆笛才發現她身邊散落著不少酒瓶子。
蘆笛張了張嘴,好歹把那句挖苦的「王后殿下」吞了進去。
從諾爾威的血斧王去世那一天,高法依格的人間遊戲正式結束,她其實就回來了。蘆笛當時不過和她打了個照面,然後後者二話不說又去了冥界,這次才回來。
「給你帶了禮物。」高法依格笑著對蘆笛說,「順便,這是我的新寵物,龜龜。我正在教他怎麼說話。」
「……」
鱉精難以忍受這種侮辱,將頭完全縮進殼裡。蘆笛噎住,沒有指出那個顯而易見的現實——那是一隻烏龜,不是什麼鸚鵡。她猜她想找一隻和她之前的神鳥霧尼那樣的寵物?是不是搞錯物種了?
她好奇高法依格說給她帶的禮物是什麼,然後在一旁的桌上看見了——一個新的水晶球,其中白色的絮狀物如有生命一般,不斷變化著形狀。
蘆笛知道那裡面是什麼——至少她以為她知道,正要說話,卻聽高法依格說:「第九個。」
蘆笛一愣:「這不是血斧王?」
高法依格攤開雙手:「不是啊。這個——我另外找到的,第九個。」
蘆笛聽高法依格低低地像自言自語道:「要是所有都像這個這麼簡單就好了。」
她也表示贊同,非得要她親口問:「血斧王呢?」
高法依格乾巴巴道:「我去冥界找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找到。」
她說的好像十分輕鬆,其實她為此在冥界綿亘許久,甚至不惜找了關係——可是沒有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那種時候她甚至以為埃里克沒有死透,偷偷回了諾爾威一次,他墳頭草都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