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蔓菁將麵館的門關上了,轉身時林予青已經到了她的面前,視線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立刻拿來了醫藥箱。
「誰弄的。」林予青的聲音顯而易見的緊繃,她自己意識到之後,控制了力道,讓鍾蔓菁跟著自己過來坐下,「是誰?是剛剛嗎?」
「一個在網吧里找茬的人,和我吵了一架,他氣不過報復我。」鍾蔓菁輕描淡寫地說了,側過頭讓林予青上藥。
林予青一眼認出來:「刀片劃的,我現在帶你去打破傷風。等一下,你報警了沒有?」
鍾蔓菁拿出電擊棍:「沒事,我看了那刀沒鏽,傷口不深。我把他弄骨折了,他應該跑了。別去報警。」
林予青沉默地給鍾蔓菁脖子上的傷口貼好紗布,確認了傷口深淺不需要縫針後,就坐在鍾蔓菁的旁邊深深地看著她,仿佛想通過眼睛將她看穿。
鍾蔓菁說不報警,她可以不去報警。甚至林予青明白了,這是個不能去報警的事,是私事。
「你說我這個會留疤嗎,會不會不好看?」鍾蔓菁輕聲說著,手放在了林予青的手腕上握住,「別著急,別害怕,我這不是挺安全的嗎?」
「不會留疤的,我會每天給你好好擦藥。」林予青低頭看著鍾蔓菁的手,終究還是抬了起來,輕輕按在鍾蔓菁的肩膀上,「是誰針對你。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再多問。」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把王鼎春教訓了一頓嗎?」鍾蔓菁順勢靠近,去捏了捏林予青嚴肅的臉頰,笑了起來:「從那之後王鼎春就再也沒回來過,你放心,這次也是一樣的,那個人再也不敢了。」
林予青笑不出來。
從看到鍾蔓菁和她的傷口開始,她的腦袋裡就一直有無數個畫面一直在放,怎麼也停不下來。
但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帶著鍾蔓菁上樓,囑咐她洗澡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避開傷口,看著她吃下了那粒維生素,躺下,關燈。
而林予青躺在床上很久之後,睜開了眼睛。
沒有關嚴的窗簾傾瀉出月光,林予青無聲地坐了起來,垂眸看著睡著的鐘蔓菁,仔細地為她掖好了被角。
她以為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很長時間,只要自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但看到鍾蔓菁受傷,她才驚覺不行。
這種狀態不行。
想要求個長久的安穩,必須解決掉所有的隱患,而不是躲著所有的隱患。
她準備下樓時卻聽見鍾蔓菁迷糊的聲音:「林予青,你去哪裡?」
林予青的腳步頓了頓,嗓音微低:「晚上的帳還沒算,我下去算一下。」
鍾蔓菁說:「好,那你算完了快上來。」
林予青:「好,你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