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凪直接提示了出來:「小鳴,明天是你生日。」
「生日?」
「啊,是明天來著。」
藤間鳴一愣,像才記起來一樣似的。
但他沒有很想過生日,因為,那位名義上的母親,就在他出生後不久的夜晚從醫院高樓一躍而下。
「我約了人哦。」
他岔開話題,點開自己的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和某個人的聊天界面上:「諾亞已經提前訂下那天了。」
凪蹙眉:「諾亞·諾埃爾居然來日本了?」
「那生日呢,還是不慶祝嗎?」他將下巴壓在懷中小鳴的肩膀上,去年的生日,小鳴就因為工作原因直接飛去了巴黎。
所有人都沒想到,小鳴這個很喜歡得到別人關注的傢伙,會隱瞞自己的真實生日。
網上所有能找到的公開資料里,小鳴的生日都是假的,他真正的生日月份還需要延遲兩個月。
「……我有時候冥冥之中,覺得母親是因我而死的。」
藤間鳴背靠著幼馴染寬闊的胸膛,側頭埋在nagi的脖頸里輕輕呼吸著,他沒表露出更多情緒,「在沒遇到你、沒遇到凪阿姨之前,我一直都認為我的出生間接導致她喪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構成了年幼的藤間鳴記憶中的一切的,是空蕩到怎麼喊都不會有人來的別墅;是旋轉樓梯口母親那冰冷的美麗畫像;是掛著虛偽笑容的隔段時間就換掉的管家;還有他那留戀在情婦家中的噁心父親。
回憶起不好事情的藤間鳴五指深深插入凪的手指中,同他緊扣輕聲呢喃:「所以Nagi,你的存在對我來說是。」
最喜歡的心跳頻率在平靜勻速地跳動著,在這個狹小的公寓,只有他和凪存在的痕跡。
凪誠士郎垂下眼眸,濕潤的唇一點點靠近他的唇角,憐愛地輕吻著,仿佛在立下什麼誓言般:「你也是,小鳴,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四周靜謐無比,只能聽見牆上貓頭鷹時鐘發出的嘀嗒嘀嗒聲,發色相近的少年們緊緊相依,不約而同沉浸在這仿佛只有他們存在的小世界裡。
「不過,真的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如果那個老男人對你做什麼事……」
突然間,打破寧靜的是凪誠士郎委委屈屈的詢問:「要不然你帶只錄音筆,或者我去買個定位器……」
藤間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然後用腦袋往後敲了敲越說越奇怪的凪誠士郎的胸口:「笨蛋Nagi,哪有這麼恐怖。」
「諾亞又不是壞人。」
凪誠士郎幽幽地發出嘆息:「真的嗎?」
他手指點開電視機,畫面中的是諾亞在去年歐洲杯最後一場時的表現,頭髮剃到只剩短短一層的德國男人金眸正散發著無邊的殺氣,汗水打濕了他的球衣,胸肌依稀可見,背部厚實,溝壑分明,每一塊肌肉都像雕刻出來似的完美。他渾身爆發出極具壓迫性的氣勢,那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連觀眾都會覺得自己已經被他鎖定,無處可逃、無處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