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住在凌一家的這段時間裡,祁婆婆和劉阿婆就像是她的奶奶姥姥一樣,老人勤儉慣了,但對她卻十分友善。
俞歲寒顫抖著聲音說:「是不是我送來得太晚了,我耽誤了最佳救治時間,我不該路上停下來休息……」
眼看著俞歲寒還要繼續自責下去,凌一出聲道:「不怪你,錯的是兇手,而非旁人。」
兇手?俞歲寒想到鄰居說的蒙面大漢,氣得手都在抖:「肯定是楊牧的人,只有他下得去這個手,也只有他才可能針對我們。」
凌一點頭,確實是楊牧,她陷入待機狀態時,楊牧的攻擊行為觸發了她的自保機制,這才強制將她喚醒,楊牧的聲音和直播間的觀眾評論,凌一都不用看他蒙著的臉就知道他是誰。
「沒事,他很快就是死人了。」凌一淡淡地說,臉上看不出喜怒,反倒令人更加害怕。
俞歲寒看著凌一,總覺得哪裡不對,凌一清醒過來,她應該開心才對,可她卻覺得現在的凌一,和之前的凌一有點不同。
之前的凌一沉著冷靜,同時也殺伐果斷,但整體給人感覺沒什麼威脅性。
現在的凌一,依舊日常面無表情,可俞歲寒卻覺得此時的凌一身上有種飽經風霜的肅殺感,仿佛從一個只是有些冷漠的人變成了一個絕對的機器。
俞歲寒想到凌一腰上的傷,小聲問:「你的傷好了嗎?」
俞歲寒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她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傷口和秘密,凌一扭頭看向俞歲寒。
來時她們只顧著給長輩們忙前忙後處理傷口,此時凌一才認真地看向俞歲寒。
俞歲寒身上沒有任何一點像夏風,但凌一就知道,她是夏風,那股子打不死的堅韌毅力,如出一轍。
凌一難得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謝謝,我沒事。」
凌一笑了?
俞歲寒看愣了,她認識凌一多久了,少說半年了吧,從未見凌一這樣笑過。
魏姐想開口勸凌一就在醫務室檢查傷口,但見凌一和俞歲寒互相看著對方,都沒有再提受傷的事,她也保持了沉默。
兩位老人彌留的最後兩個小時,凌一三人都守在床前,沒有回隔間去。
季旭那邊會為她們暫時留著隔間,但隔間也一定會搬來新人,只是這邊人還沒咽氣,季旭肯定不會著急讓外人住進去。
病房並不安靜,其他病人的哀嚎,親屬的痛哭,充斥著凌一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