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五小時的轟炸,當天邊顯露出一片紅時,黎明到來,然而,耀眼的日光卻穿不透硝煙瀰漫的浣喜,空氣中蒙著一層灰,哭嚎、尖叫,還有殘餘的木倉聲。
敵軍突襲,浣喜傷亡慘重,當局調動大部分兵力,勉強抵擋住正面的進攻,敵軍暫時撤退,卻並未遠離,不久後想來還有第二波進攻,至於什麼時候,那就不知道了,誰會知道懸在自己頭上的刀什麼時候落下嗎?
蘇明利打了一晚上的電話,聯繫了各方朋友,他定好白天出國的輪船出事了,只能轉而搭上晚上九點的一艘輪船。這艘輪船條件環境肯定比原先的差很多,但船票卻翻了無數倍,只因為這艘輪船是為數不多能帶她們出國的輪船,現在但凡手上有點錢有點權力的人都在想方設法搞到這艘輪船的船票。
蘇明利給自己和凌一搞了兩張,僅此而已,多的不是他出不起錢,而是沒有多的了。
蘇明利放下電話,著急地催促凌一收拾東西,儘快出發去港口登船。
船票在中午的時候,蘇明利的朋友就給她們送來了,蘇明利刻意沒讓管家等人看見,把所有手下都給派出去看店了,留了管家和黃偉這兩個最忠心的,打算等她們走後,就把自己在國內的產業贈與給這兩人,不然怕這兩人不願意護送她們父女登船。
就連一向高高在上的蘇明利,有一天也為了活命,想方設法地善待身邊人。管家和黃偉其實心裡清楚自己去到國外也活不下去,兩人不會外語,沒有身份證件,去到國外也是非法入境,會被認為是偷渡,不知道下場怎樣呢。而且,待在國內,他們有手有腳,拿了蘇家的產業,也不是沒辦法活,說不定運氣好就活下來了呢,兩人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蘇明利忙著去收拾行李,帶上一切值錢和重要的東西,凌一終於拿到了電話的使用權,電話不能直接聯繫到秋池,她就只能聯繫張律。
張律出身也不差,自己掙得也多,不管是辦公的律所還是家裡都有電話,凌一分別都打了電話過去。
辦公室那邊的電話沒人接,張律家裡的電話倒是響起了。
「喂,哪位?」張律的語氣有些急躁,想來也是一晚上沒敢睡覺。
「是我,凌一,張律,秋池你能聯繫上她嗎?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張律也著急上火呢,無奈地說:「還不清楚外面的情況,我今天出門一趟去看看。」
說完,兩人就掛斷了電話,張律那邊也沒有秋池的消息,凌一臉色沉如鐵,拿上包,包里揣著一把小手木倉,是當初蘇明利給她防身用的。
蘇明利半會兒沒看住凌一,就被凌一又給逃出去了。
凌一出了蘇家,立刻朝啟禮大學去。此時街道上沒有能坐的交通工具,全靠凌一一雙腿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