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想著,自己才二十歲,如果能早些去讀書,她會不會也有機會考入啟禮大學?會不會也可以成為凌一那樣的人?和凌一一起讀書,和她正兒八經地互稱同學。
秋池看書看到半夜,燈費油,她再沉迷,也該睡覺了。總是一味地幻想已經過去的事,她只會越來越不甘心。
合上書,秋池蓋上筆蓋,起身轉轉脖子,拿過屋裡的木盆,打算去外面接水洗漱。
就在這時,秋池突*然聽到一陣車輪碾過路的聲音,還夾雜著男人女人的調笑聲。
「死鬼,就送到這兒吧,我回去了啊,你也回吧。」女人的聲音膠黏,秋池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不還早著呢麼,你不請我進去坐會兒?」男人似乎跟著下車了,一陣黃包車離開的聲音後,兩人還在說話。
小院的大門並沒有正對外面的街道,小院在一條從大街衍生出來的小巷盡頭,黃包車一般只停在街邊,乘客自己得走幾步路。
秋池在院裡聽到兩人走路的聲音越來越近,這條小巷裡沒幾個院子,最裡面就是她住的小院,這倆人一路不停往裡走,難不成也住她這個小院?
女人的聲音顯然不像楊家人,秋池看楊家人的門窗,沒有半點燈光,只有男人震天的呼嚕聲,顯然楊家人早就睡下了。
沒有別的活計,也沒有夜生活,一般人家肯定都早睡,不然還費油點燈做什麼。
外面人的腳步聲一直到小院門外才停,秋池斷定,這倆人還真是往她小院來的。
不是楊家人,那這女人可能就是住在小院最大那間主屋裡的人。秋池聽楊家人和房東說過,租住主屋的女人,是個小姐,做皮肉生意的。
秋池出了點伙食費,和楊家人一起吃飯,自然也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尤其是楊家人還都挺熱情的,她也只能強迫自己回應,一段時間下來,秋池的社交能力倒是比以前好了許多。
楊家人多次和秋池提醒,不要搭理主屋的女人,做那一行生意的都不乾淨,說不定身上就有病,那個女人進進出出,她們都要每天打掃一下院子,免得被那女人傳染了病去。
秋池不懂醫學上的疾病是如何傳播的,她也沒有接觸過做那行生意的人,但她在啟禮圖書館裡看過一本書,上面淺淺地介紹一些在國外流傳的性病,大多數都是通過性行為傳播,主屋的女人,只是從院子裡走過,不至於傳染給她們吧?再說了,誰說那女人就一定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