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像江逐厄那樣透支身體,因此離開管理員身邊後狀態還算良好。教授搖了搖頭,似乎要把腦子甩得清醒一點,隨後終於扶了把眼鏡。
「沒有想到這次來大廈居然能見證這一幕。」他眼神放空,自言自語地低聲道。
在電梯到達本層「叮」地一聲響後,他又掛起淡笑對青涿說:「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得趕緊回去找語玲,不然她該擔心了。」
電梯門吱嘎叫著打開,其他隊友都走進了轎廂,青涿看了眼和沒事人一樣的丁高遠,點點頭,跟著走進去,「這次……謝謝你。」
「舉手之勞。」丁高遠發出一聲輕笑,「而且,我也得感謝你,給我一個親手送走…同僚的機會。」
電梯開始上行,轟隆的機械與鎖鏈聲將人聲壓制,丁高遠的身影逐漸低矮下去,而他的聲音,也在話語的後半段徹底模糊開。
「不止瞿小棠,每個手染鮮血的人都會有這麼一天的,也包括我。到那時,大廈將……」
…
合上房門時,青涿仍在想丁高遠那半截沒能聽完的話。
也是同一時間,他腦子突然打了個岔,想起了瞿容山那幾起命案中,最留懸念、最具疑點的那一樁,史四安之死。
從現在已知的線索看來,真正殺死史四安的,或許根本不是瞿容山,而是瞿小棠。她在那時或許就已經看好了吳珠繪這個替罪羊,從而先下手除掉了可能干擾她計劃的史四安。
……只不過,事情已塵埃落定,瞿容山父女都已經受到審判,他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殺了史四安、到底知不知道瞿小棠真實身份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昏暗的屋內,身上點綴數道血痕的人躺在灰色床單上,耳邊縈繞著不絕於耳的啜泣。
在用空了一個A級治療道具後,床上的人終於有了要甦醒的跡象。
「感覺怎麼樣?」張久虞前傾著身體,蹙眉看向江逐厄。
在眼睛撥開一條縫、意識清醒的一瞬間,江逐厄立馬警惕地睜眼望向四周。看清了周圍暗淡卻還算溫暖安全的環境後才放鬆下來。
「我沒事,就是使不上力。」他臉色蒼白,目光撇掉黑色地磚上掉落的道具空殼,「我們還剩多少治療道具?」
張久虞微微沉默,「不足三成。」
無聲的嘆息從第一懼團會長口中吐出,他沒再問道具的事,轉而撐起身體,看了眼床邊被外套包裹著的嬰孩。
它似乎哭累了,沒有之前排山倒海的勢頭,偶爾冒出點哭音。
「拓印的道具呢?」江逐厄揉著額頭問。
肖媛媛攤開手,「在這。」
A級功能型道具,高效印表機。(墨盒餘量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