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彎腰拾起,手掌頃刻間蹭上了骯髒的紅鏽。
備用鑰匙很快送到,鑰匙齒插.入鎖眼中一扭,有人手掌一推,門緩緩敞開。
一瞬間,被封鎖掩埋的惡臭滾著風撲面而來!!
「…!!」躍過門關,青涿呼吸急促了一瞬。
齊麗蓉坐在靠窗的書桌邊,有些豐腴的背部對著來人。大開的窗有風擠入,勾起她耳邊一縷微卷的銀絲。
她仰著頭,脖子彎曲成一個極度不適的弧度,後頸枕在硬邦邦的椅背上,整顆頭順著重力往下掉。
血淋淋的眼白與渙散的瞳孔一起倒映出眾人身影,無聲歡迎著訪客。
青涿腳步一頓,他看到黃白色的蛆從齊麗蓉的鼻孔鑽出,在她如茄子般冷紫的臉上蠕動。
「啊啊!!」跟著眾人進來的消毒員大叫一聲,噗通跌坐在地,驚懼哆嗦著,「又、又死人了,怎麼又死人了!!」
「是、是那個殺人狂!!大廈里的殺人狂!!」他崩潰著伸出手,食指指向中年女屍的脖頸。
本該是圓柱形的脖頸,卻被人像扎氣球一樣,中間用縫紉線勒得凹陷下去,成了沙漏的形狀。
青涿一把抓住癱坐男人的衣服,強硬地把他提起來,沖對方冷靜道:「現在,你去56樓找丁教授,動作快點!」
連環殺人案的帳簿上,又添了一筆血債。
——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殺害的?!
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半的男人在提醒後幡然醒悟,忙不迭往門外電梯口沖。
就在青涿目送完他回過頭時,女孩的身體與他擦肩而過,肖媛媛走到屍體邊上,彎腰低頭怔愣地望著地板上一個東西:「誒——?!這不是…」
橙黃色的毛線纏繞鉤織,拼接成一隻橙子的扇形切片。織片背部還用膠水粘了只女孩兒常用的水滴夾。
色澤鮮艷醒目的髮夾孤零零躺在地板上,正上方卻是一隻垂掉下來的、水腫而青紫的手。
屬於齊麗蓉的手。
青涿神色一凜,腦中瞬間閃過了鄧佳笑盈盈的臉。
跑出去的消毒員效率挺高,丁高遠很快被他硬拉著急匆匆趕來,氣還沒喘勻就被那個驚恐無比的人推到了臭氣衝天的屋內。
當然,這位教授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他低咳了兩聲,來不及捋平上衣的褶皺,快速走到屍體邊上。
「這……」看清屍體被大片白蛆啃咬吞食的腐爛慘像,饒是丁高遠也抽了口氣。
「死者死亡已超過十天。」他簡略下了個判斷,抬頭看向大敞的外窗,眼鏡片反射出大廈外層層疊壓的白雲,「按照現在的溫度和屋內空氣流通情況來看,應當在10-20天之間。」
他話音剛落,站在一邊掩鼻的肖媛媛掐指一算,「那豈不是在血痘病出來之前?!」
「這裡或許有線索。」青涿走到桌邊,身側與爬滿蠅蟲、死不瞑目的屍體相隔不到半米,波瀾不驚地垂眸望著桌上一本攤開的記事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