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整個人頓了三四秒。
因為崔哲明的關係,演員們也有著重觀察鄧佳。她是一個普遍意義上的溫柔、開朗的女生,在大廈里也人緣不錯。
丁高遠……偏偏要殺她??
倘若神童明明就是崔哲明,那以他對鄧佳的在意程度,鄧佳一死,他難保會不會瘋掉。
而【明明】就現有線索來看,極有可能具有反社會危險人格,他若是一瘋,那大廈里的其他人……
思慮半晌,青涿並未直接同意或拒絕,而是挑眉反問:「為什麼?」
對面這人在組織內部和明明結仇了、蓄意報復?還只是單純想利用他,把大廈這渦深潭攪得更加渾濁?
丁高遠看起來很樂意為他解答疑惑,他扯出一抹笑,和以往熱心幫助鄰里的樣子如出一轍。
「因為會很有意思。」
「……」青涿再度重新審視眼前的犯罪學教授,忽然開口問,「【明明】知道這件事嗎?」
「明明?」鏡片下的雙眼一亮,丁高遠坐直起身,這回笑得更加真心實意了,「你居然能調查到這個名字。」
「所以,崔哲明就是明明,你想殺他的妻子,而你知道這會給大廈帶來什麼,對嗎?」青涿半眯著眼,質問道。
他話音一落,丁高遠忽然喉結一滑,低頭用手撐住額頭笑出了聲。他笑得肩膀顫抖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意猶未盡地微笑問:「那麼,你同意嗎?」
「我還你自由與清譽,你贈我一筆人命買賣?」
「我拒絕。」青涿脫口而出。
他不帶一絲猶豫,在一步步套話答疑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閉上眸子毫不留情就想趕客:「如果沒有其他事,丁教授還是請回吧。」
丁高遠對於這個結果毫不意外。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忽然放低。
「從五十六樓下來的路上,我聽到了一些消息,你有興趣嗎?」
青涿還沒有表達自己感不感興趣,他便自說自話地繼續道:「瞿容山本來能在更早的時候就束手伏誅,當時的他已經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趁早解決,就不會有後面的兇殺案……還記得嗎?當時是誰阻止了對瞿容山的提前審判?」
是一眾因為沒有關鍵性證據而保守行事的演員們,還有他這位「丁教授」。
「現在大家都說,寧錯殺,勿放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丁高遠把茶几上晾了會兒的茶拿到唇前,輕輕吹氣後淺嘗一口,「有人背著張雪向齊麗蓉提了這個建議,不過齊麗蓉拒絕了。但,居委會是一個組織,不是她的一言堂,齊麗蓉本來就有了退位讓賢的意思,你猜猜,她能頂住多久的壓力?」
話說到這兒,他沒有再解釋更多,而是放下茶杯站起身,一副要告辭的模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既然青先生沒有和我合作的意向,那我就先……」
「不再坐一會兒嗎?」青涿笑眯眯地擋在他身前,出色的五官在笑容的映襯下更加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