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媛媛喉嚨滾了下,趁著無人說話的間隙插上了嘴。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我家那邊的一種說法,說懷孕的時候多戴些金銀首飾,用金子的貴氣養著母體,更能吸引命格貴重的胎兒。」她身體往前湊,用一副談秘密的語氣道。
張久虞接話問道:「是西南山區那裡的習俗吧?」
肖媛媛「驚訝」回眸,一唱一和:「張雪姐姐怎麼知道,去過我們那兒麼?!」
挨著她們坐的趙曉夢覷了兩眼,嘀咕道:「還有這種風俗麼……也不是不能理解。」
肖媛媛就怕人質疑,聽得心裡一咯噔,趁所有人都好奇看過來時搶聲道:「風俗不同不打緊,要緊的是我進大廈的時候正好戴了只銀項鍊,前段時間想起他們說的這話,就給戴上了。結果前兩天……」
她有意地頓了頓,微微喘了口氣,等薄霧中眾人游弋的黑色眼珠紛紛凝集在身上時,才一字一句說道:
「發生了一件怪事。」
她把字咬得極重,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表情,成功引起這群女人的好奇。
「什麼事兒啊?」有人問。
肖媛媛不語,只是把手伸入衣領內,掏出了一截細鏈子。飽滿的金芒像是能吸光似的,陰霾中泛著反光,那束光又彈到了人臉上。
「……你不是說你只帶了根銀鏈子麼?」剛剛問的那人道。
「問題就出在這兒啊!」肖媛媛瞪大了眼,單手捏起那隻鏈子,末端的金月亮掛墜順著慣性搖擺。
「有一天我早上起來一看,放在床頭的銀鏈子不見了,而它,出現了。」
眾人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很快又打破那蠟像般的木愣,年輕的女人擺了擺手,笑道:「銀子變金子?哪有這種好事!會不會是你老公想給你一個驚喜,偷偷換掉了?」
肖媛媛卻不和她嬉鬧,藏於薄霧後的臉頰肅穆認真:「不可能,大廈不會憑空變出金子,更不會滿足任何類似的要求。」
「我這幾天思來想去,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肖媛媛目光一轉,黑色的眼珠子被噴灑上神龕的燭光,「在那之前的頭一天,我曾在屋子裡祈禱——希望我和孩子能平安健康地走出大廈,希望未來的日子少些磋磨,希望我脖子上的這根銀鏈子,能用它所有的能量,保佑我的孩子。」
袖籠下的胳膊因為這些極具母性光輝、與她完全不相符的話而冒起雞皮疙瘩,肖媛媛面上卻仍是慈悲神聖的神情,故意看向駝背的老人:「尹奶奶,你說這是神佛顯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