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睡沙發而發酸僵疼的骨骼肌肉放鬆許多,青年眉目間帶著憂思過重以及睡眠不佳的疲憊,胡亂揉了把臉便打算出門。
「誒,老公!」趙曉夢想伸手拉他,被他狀似無意地躲開後也不氣惱,笑嘻嘻道,「幫我帶一下早餐唄~我要一杯豆漿和兩個肉包,辛苦老公啦!」
青涿只裝做沒聽到那一口一個的親暱稱呼,眸中閃過什麼,淡淡點頭應了下來。
一打開門,就與搬了板凳坐在門口的一個中年男人撞了視線。
男人穿著工字背心,手上還拿著本打發時間的閒書,見是這屋子的男主人出來,空出的那隻手摸了摸半禿的頭頂,客氣笑了笑:「兄弟,早啊。」
青涿回以一個淡笑:「早。」
這是齊麗蓉的主意。
大廈的用品供給並非有求必應,只要提出的需求跨出了「日常生活用品」這一行列,就會被無情拒絕。
因此,在沒有監控的條件下,居委會只好撥出幾個「人形探頭」,看著嫌犯們的房門,以防他們白天違規出門。
至於晚上,看守們被入住協議硬性要求必須各回各家,就用額外的一把插銷鎖來解決隱患,直接把嫌犯鎖在屋內。
按照趙曉夢的要求給她帶去早餐後,青涿與其他隊友匯合在張久虞的54層。
同在64層的丁高遠和尹紅英這兩戶都有嫌疑,門口各安排了一個男人看管著。只是這兩戶一個是德高望重的教授,另一個是因為熬湯而沒什麼時間條件去殺人、年邁體衰的老年人,兩個男人都看得極松,在青涿等人路過時還熱情地邀請他們打牌解悶。
「涿哥,你覺得嫌犯真的在這七戶人之中嗎?」肖媛媛小跑幾步,走到與青涿比肩的位置,用氣聲問。
青涿給出兩個字:「難說。」
兩兩互證不在場的方案只是齊麗蓉不得已採取的。因為在沒有網絡設備、沒有監控設施的大廈內,根本找不到什麼能構成不在場證明的物證。
而人是一種最不穩定的因素,尤其是在案件尚未排除團伙作案可能性的時候。
但若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從「現實」拉開,放入「懼本」中討論,青涿認為兇手在這七個人里的可能性還挺大。
首先,「組織」與大廈深埋的秘密一定會是這場劇目的核心劇情,若要安排推劇情的難度,一定以它為最。那麼相對的,其他地方的難度就會略有下降,不太會硬讓演員們在沒有專業刑偵工具的條件下從一整棟樓里找兇手。
其次,優秀的劇目都會為劇情設置合適的節奏,循序漸進地發展劇情。導演給「抓出兇手」這一劇情設置的時限是一個月,算上前面演員們也不過才進大廈一個半月,而整個劇目的時間線卻有整整十個月,不太可能一下子就要求眾人了解大廈內所有人。